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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泥魚碩大的身軀側翻在泥水成河的大地上,其身下的“沼澤”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回平整的土地。天上的雨仍舊下得很大,滿滿的雨水沖刷在巨泥魚的身上,沖刷掉僅剩的一些泥汙。
“謝謝你的幫助。”蕾妮走到巨泥魚旁邊,回首望著吳奇道。
“不客氣。”吳奇淡淡地道。
吳奇說這話的時候往蕾妮的方向走了一步,雙方四目相對時的眼神和姿勢雖然沒變,但氣氛不知不覺就變得微妙起來。
“承諾的一人一半,應當作數吧。”吳奇開口。
“當然。”
蕾妮從戰術腰帶上拔出一把匕首,準備剖開巨泥魚的屍體。她隨時注意著身後的吳奇,目光則落到巨泥魚側腹上插著的黑色斷刀上。
蕾妮握上斷刀的刀柄,用力將其拔出。斷刀拔出的時候刀刃上不帶一絲鮮血,彷彿所有的血都被刀刃抽乾了一般,讓人不自覺地感到異樣。
“給你。”蕾妮猶豫片刻,最終什麼也沒做,普普通通地把斷刀拋給吳奇。
吳奇黑曜石般的眼睛裡掠過一抹微不可察的光。他伸手接住了長刀,隨後將懸浮在周身的上百枚刀片聚回刀身。
三尺長刀恢復了原本的模樣,而這熟悉的樣子自然被蕾妮看在眼裡。
“就不要暗地猜忌,互相提防了吧,蕾妮。”
吳奇用一種平靜至極的口吻道出了蕾妮的名字,而在他說出蕾妮的名字之後,蕾妮漂亮的臉蛋上立刻浮現出了回應的表情。
“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以這種方式與你重遇,吳奇。”蕾妮的話裡帶了一絲輕鬆,似乎這剛開門見山的對話更符合她的心意。
吳奇做出了和開門見山的問話一樣的舉動,他把長刀的刃鋒轉過來對準了蕾妮。
剛剛意外在荒原上遇見,合作幹掉巨泥魚是一回事;現在兩人都報出身份,要印證是敵是友自然是另一回事。吳奇至少沒有一上來就給蕾妮打上“死敵”的標籤然後直接偷襲,但蕾妮是曾經的“敵人”這一身份,可不會隨時間的流逝而改變。
“挑明瞭身份後就要馬上戰鬥嗎?我還以為更容易做出這種行動的人是我呢。”蕾妮的手上仍然握著那把戰.術.匕.首。她並沒有拿起能量光劍,不過這不代表她現在沒有應對突襲的防備。
“在荒原上遇見理所應當會這樣。你現在只有一條活路,說出你進入淪陷區真實目的!”吳奇的語氣漸漸變得冰冷。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返祖化的影響還是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如果說蕾妮美麗的眼睛裡蘊藏著一片碧藍色的湖,那現在這片湖的湖面上,波紋愈蕩愈急,翻湧出了氣勢不甘示弱的波浪。
“我曾是你的手下敗將,但正是因為這樣,數月不見,你才應當忌憚!”
蕾妮拋下這句話的時候,她把腦子裡的一切雜念都清空了。
在此之前,蕾妮姑且認為自己是個較為感性的人,而事實證明她在重新遇見吳奇時心裡泛出的感情的確是多種多樣的。
進入淪陷區之後經歷的種種,包括現在肩膀上的重擔,都使得蕾妮沒有在遇到吳奇的瞬間產生“終於能一雪前恥”、“超越曾經戰勝自己的敵人”的純粹感情。她承認自己對吳奇的感情是複雜的,能在這裡重新遇到吳奇,她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也正是因為如此,蕾妮默默在心裡感謝吳奇。如果不是吳奇的選擇,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對吳奇拾起純粹的戰意。
“如果我輸了,我就告訴你。”蕾妮說出這一句話的剎那,她瞬間釋放出返祖化之力的全部鱗片。隱藏在墨綠色軍裝底下的白皙面板上猶如波浪層疊一般翻出大量的玫瑰金鱗片,所有鱗片匯聚成了一套覆蓋了上半身60%肌膚的堅硬鱗甲。
吳奇和蕾妮的身影同時消失在原地,然後在兩人距離的中間驀然現身!覆蓋著銀色能量激流的三尺長刀與明黃色的能量光劍猛地相撞,刀劍碰到對方的一瞬間齊齊收回,然後在一秒內爆發出數十次激烈迅猛的交鋒!
時隔數個月的二次交手,雙方的實力都和曾經的自己天差地別,而面對同樣擁有返祖化之力的對手,吳奇也好蕾妮也好,都絲毫沒有看低對方的意思。
快若無影的閃電挪騰激盪起雙方腳下的蜿蜒泥河,短瞬步身位爭鋒的激烈度亦不亞於刀劍的碰撞。某一刻細長的能量光劍呼地掠過吳奇右大臂的鱗甲,差一點距離只是擦過鱗甲表面,留下了一道火紅化黑的焦痕;0.1秒後長刀的刀尖“叮”的一聲刺中了蕾妮的左鎖骨,刺穿了她防禦力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