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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喧囂了這月夜,直到一個身影飛身而去,這湖這夜才恢復了寧靜。
溫融融的陽光穿過漂浮的紫雲落在地面上,寧靜的美適宜的美,輕敞的衣衫,平穩的呼吸。令人睏倦的天氣,令人陶醉的花香。
“公子,公子,這樣會著涼的。”
正午酣夢被人攪擾,迷離的眼神,扶著頭,感覺有些沉重,醉態迷離,不覺讓看著的女子紅了臉。此刻此人的慵懶恰似不遠處靜靜的湖水,水面上一片漣漪就像春愁泛起。碧水緩緩波盪,東風柔軟無力,水面像要皺起微波又將微波抹去。
頭還是有些重,耽誤了些許時間,不該應邀的,更不該多飲那一杯。
薄霧濃雲遮蔽了漫長的白晝,龍瑞腦在獸形的銅爐中燃燒殆盡,其實不太喜歡那味道,更喜歡那人身上散發的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氣息。今天似是重陽佳節,半夜的涼氣將玉枕紗帳浸透,黃昏後,情執杯盞,西風將帷簾捲起,陣陣暗香溢滿雙袖。
“宮主,慕容公子的信來了。”
“放下即可。”
卻在來者去後,急急拆開,細細讀起,而後,珍藏起來。
一夜春風吹開了繁華千樹,更吹落了漫天星斗晶瑩似雨。華貴的馬車香風芳馥瀰漫一路。鳳蕭聲韻悠揚,明月清光流轉,整夜裡魚龍燈盞隨風飄舞。婦女們滿頭插著蛾兒、雪柳、黃金縷,歡聲笑語,體態輕盈,帶著一縷暗香遠去。在熙攘的人群裡,有人卻暗暗寂寞。
“公子,你怎麼了?”
只是淡笑,回答著:“沒什麼。”
“那我們去那邊看看。”
“好!”
心中惦念著,他過的還好嗎?
在忽然回首間,似乎那人便在燈火稀疏、冷落的地方佇立著。
五年時間是長久也是短暫的,物是人非,昨日的容顏卻依然刻在腦海中。
王語嫣已是碧玉年華,熟讀經書子集的她,知曉人事,故而也矜持了起來,收斂的優雅讓她看起來更加美麗更加具有大家風範。
“表哥是在給孤城弟弟寫信嗎?”王語嫣看著慕容復十次提筆倒是有九次同葉孤城有關,故而,有此一問。是羨慕,也有些嫉妒。
“是呀!”慕容復笑著回答,他總是對這位美麗的表妹諸多的寬容和呵護,但更多的時候則是迴避,好在兩家因為李青蘿,王語嫣走動的不如小的時候那樣頻繁,不然不僅王語嫣要奇怪,連李青蘿都要懷疑的。
“公子對小公子可真好。”阿碧很是羨慕。
“誰說不是,就是親兄弟未必有這樣好的感情。”阿朱則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阿紫。
慕容復只是笑笑,停下筆來,等著字跡乾透。
“可是,公子,似乎小公子從未回過信來。”阿碧很是奇怪。
阿朱也道奇怪,王語嫣則是怪嗔地望著她的俊雅表哥慕容復。
“沒什麼關係,我去信就好。”慕容復只是淡淡地這樣說。
“孤城弟弟,實在太過分了。他就不想念表哥嗎?”“表小姐說的極是,公子這樣溫柔的人,對人極好,對小公子更好。小公子到底是如何想的,阿碧真是不懂。”“阿朱也不能苟同了。沒有信,過年的時候也該回來的。人言道:兒行千里母擔憂。公子從小看著小公子長大,更勝似親母。小公子難道不想念公子嗎?”……七嘴八舌,只聽得慕容復暗暗笑著。
望著澄澈的天空,慕容復很自然描繪出葉孤城臨走前的模樣。
孤城,該長大了吧!五年了。
慕容復其實是懂葉孤城的,也知道葉孤城不回覆信件的理由。歷經人世,葉孤城有很多的自責,也知道自己要快速的成長。慕容復從不忍心去苛責葉孤城。這樣的孩子,以前他不曾見過,以後也許也不可能再遇見,所以,慕容復分外珍惜。他知道葉孤城正在努力,努力縮短與自己的距離,努力變得強大。葉孤城是個心智成熟且非常堅強的人,很多時候,慕容復覺得自己甚至不如舞象年紀的孩子。可在慕容復的眼中,葉孤城不論是孩子也好,英雄也好,都是他初見的那個葉孤城,一樣需要他的關心和呵護,一樣需要一片溫暖。
孤城,人盡力就好,別太累著自己,你在前面一步一步走,我會亦步亦趨的默默陪伴著,風緊了,我會為你擋風。雨驟了,我會為擋雨。夜寒了,我會為你驅寒。所以,你快樂了,痛苦了,悲傷了,苦了,累了,也一定要告訴我。在這個世界上,你我都會孤單的。
慕容復希望葉孤城明白,也相信葉孤城會明白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