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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段日子一直對我照顧入微。尤其是哥哥,不論什麼事都會先替我安排好。把自己的事安排在後面。爸爸,您能理解女兒的心思,對嗎?您常說,人要知恩圖報。那我這樣,也是一種感恩,對嗎?桃夭兀自沉浸在與自己父親的交流中。
昨天,在網球場,她見到笑得溫文爾雅的哥哥披著外套,站在球場另一邊時,她的心在那一刻震撼了!從他的眼眸中,她很清楚的看到了疲憊,以及他勉強支撐,讓他能夠傲然屹立在球場,屬於他性格上的堅定和韌性。
看著說不想讓她見到他狼狽一面,希望永遠在她心裡保持最美好形象的哥哥。桃夭心裡爬上一股很奇怪的感覺。在她一貫的印象中,哥哥是個很溫柔和藹的兄長。不論她做出什麼樣任性的事情,他都能笑著包容,並體諒她性格上的無謂彆扭。
可,當她聽到哥哥說出那樣的理由時,她的心迷惑了。在她懶惰的認知裡,哥哥隱瞞自己生病的事。是不想讓以他為榮的網球部其他社員擔心。以便能讓他們以平穩的心態,在都大賽上揮出自己的實力。但,輪到她身上了,難道是為了保持做哥哥的風範嗎?不太可能吧。想想哥哥雖然平時衣著乾淨,但也沒特別注意自己的形象。貌似,他更關注網球社的事情,還有自己的功課,園子裡倆人種的花,各種繪畫展的資訊……等等。
糾結了許久,桃夭仍然搞不明白。一廂情願的認為,哥哥就是為了保持他完美的兄長形象!她笑了笑,哥哥在她心目中形象算蠻不錯啦。有時,比她那對頑童父母形象更佳。誰讓爸爸媽媽總是忙於工作,將她一個人撇在一旁需要清理的文物堆裡,交由負責清洗的叔叔阿姨看顧。而那些叔叔阿姨沒事呢,又愛使喚她這個小童工。可憐她,從蹣跚學步開始,就一直為考古隊裡的叔叔阿姨們打雜。被他們使喚來,使喚去,跑東跑西的拿工具搬東西……回想那段日子,真的很開心,也很值得回憶。
記憶回溯到事發的那天,桃夭的臉上流露出無比痛苦的表情。那天,爸爸媽媽的朋友不遠千里跑來,拿來一張幾個月前的舊報紙。上面赫然用中日兩種語言印著爸爸媽媽的名字。下面則是一行觸目驚心的大字——父病危,請見到速歸。(桃夭那時不懂日語,因為,她母親從未向她提及自己的身世。也從不說日語。)
要不是那份子虛烏有的報紙,爸爸媽媽也不會帶著她急衝衝離開墓地,趕赴離他們最近的日本大使館,毅然決定回日本去探望十多年未見的祖父。誰料,在歸途中,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葬送了三口之家和樂的生活。
捏緊手中的木盒,桃夭的眼眸中迸射出悲痛的光芒。她驀然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死死揪住,搖晃,一陣又一陣的劇痛沿著血管蔓延……真是太搞笑了!來到日本,從一次聽到的偶然談話中,她才發現祖父根本沒病過。身體一直都很健康。那麼,報紙上用中日兩種語言釋出的速歸,又是誰在惡作劇呢?
不要怪她聽到祖父這個詞彙後會出現反彈的情緒。她真的無數次地強迫自己不要去怪責那位老人。他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最無辜的人。相信,沒有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會在中國的一份主流報紙上,刊登自己病危的訊息,來欺騙自己從小捧在手心疼愛的女兒。
這也許是天意!腦海中浮現到死都緊緊保護著媽媽的爸爸,還有保持著摟抱姿勢的媽媽,桃夭的眼角溼潤了。她閉了閉眼睛。硬逼著自己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收回。再等一段時間吧。等她從心理上能夠適應從有親人到孤兒,突然之間又從孤兒到有異國親人的過渡。
現在她已經經受不起任何形式的打擊了。不要怪我不敞開心扉。而是我無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消化掉這麼多令她的心臟備受衝擊的事實真相。深深的吸一口氣,再次深深的吸一口氣……桃夭緩緩平復內心激湧情緒。
哥哥生病的事,讓她不得不面對生命中曾經最最痛苦的存在。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好像一直都在醫院裡進進出出,眼神麻木地看著親人的死亡,離去,然後留下她一個人孤單單的存活在世間。
天知道,她有多珍惜擁有的每一份情感。她或許懶惰,或許對人生毫無進取之心,或許對身邊的人冷漠疏離……桃夭猛地站起身,衝到窗臺邊,直愣愣地盯著東方漸漸透白的天幕——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新的人生的也開始了!
對著晨曦,開啟木盒,一對雕工古樸的淡青色玉製護身符映入她的眼簾。盯看良久,桃夭伸出手,取出其中一枚刻有宜家兩個篆字的古玉,放在手心,溫潤光滑的質感頃刻間絲絲縷縷的滲入掌心,沿著血管抵達心臟的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