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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呢?
那裡的地價比當初凌雲買的時候漲了好幾倍,房子好賣得很,凌虹的丈夫只花了一週就把事情辦妥了。
記憶失去貯藏空間,就會模糊,消失了吧。
初冬,菊花盛開,“鳳凰”在長長的花絲上唱歌。
歌是新的,有人用心教,當然詞曲準得很。孩子們帶它去公園,總惹得大人小孩圍成一團,嘖嘖稱奇。
家裡人成天教它說話、唱歌,不到一個月,它就會說許多新詞,把以前他教的本就已經記不太清楚的幾句話忘了個乾淨。
它忘了他們三個有過的家,忘了他教過的話,忘了他的手機鈴聲,不再是他和他的“鳳凰”,在它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他留下的影子。
記憶最後的線索悄悄地斷去。
傷口應該也隨之慢慢地癒合吧。
春天如期而至,百花爭妍,蜂蝶起舞,新生命替換了舊世界。
凌雲每天按時上班,下班就回家,晚上早睡,清晨早起。
假日,陪孩子們去遊樂園,去商場,去郊外。
生活平靜,自然,家人再看不到有痛,甚感欣慰。
酥酥的細雨伴著暖暖的春風下了一夜,院子裡落了滿地的花瓣。
“鳳凰”像往常一樣起得很早,飛出自己的小窩,叫“起來了,鳳凰起來了。”
雨後甘甜的空氣讓它很歡喜,東飛飛,西跳跳。
凌雲站在院子裡,它停到他的手上,叫“凌雲,凌雲。”
凌雲摸了摸它因為玩耍弄溼了的翅膀,“鳳凰,桃花落了。”
“鳳凰”轉著烏黑的眼睛,看他。
這是一年來,他第一次和它說話。對他的聲音已經吧�說摹胺鍩恕泵揮醒��幕啊?
凌雲笑了,“難得你今天這麼乖。”
微風一直沒有停,暖暖的,帶著溼。花片片的從枝頭飄落。
凌雲抬頭,看向遠處,視線很快就被叢叢的綠蔭遮擋。
“桃花落了,他……不回來了。”他輕輕的說。
“鳳凰”“呀”的尖叫一聲,從他的手中飛走。
聽到“鳳凰”叫聲的保姆出來,“啊呀!”的驚叫。
屋裡的人急忙到院子裡來。
沒有到臺階,已呆在當場。
凌夫人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雲兒!”
不知道是哪裡的傷,凌雲白色的襯衣上滿是鮮紅。
血不斷的從嘴裡湧出來,順著衣襟滴落到地上,浸染了粉色的花瓣。
他筆直的站在那裡,似乎完全沒有感覺,臉上既沒有痛,也沒有苦。
眼睛;看著遠處。
我已經決定要在你身邊很久。
小騙子!
桃花落了,我就回來了。
小騙子!
合攏的缺口早已開啟,交融的骨血生生抽離。
血一直在流,從開始到現在,未曾停止。
只是疼痛到了極至,就不再疼痛了。
17
每一個人都受著某種壓迫,也壓迫著別人。區別在於,兩者的多少。
人制定了法律、政策、規章、制度、道德、主流文化、社會標準、大眾輿論等等等等來賦予人壓迫人的權利並保障壓迫的存在和進行。
在闡述理由的時候,總是用上一個“大多數”,“大多數”壓迫“少數”是“無需證明的公理”。
矛盾的是,壓迫多,受壓迫少的人的的確確是少數,受壓迫多,有機會壓迫少的人的的確確是大多數。
然而,人在任何時候,只要自己是“大多數”,就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壓迫者的行列,而不考慮自己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少數”。
例如,人們譴責“第三者”,因為自己不是“第三者”,人們憎惡“同性戀”,因為自己不是“同性戀”;人們壓迫“少數”,因為自己是“大多數”。
壓迫者不是一個具體的人,甚至不是具體的一群人,而是抽象的概念,比如說,階級、國家、輿論、合法、合理、正常。
沒有具體的人或者具體的一群人能夠擔當這樣的概念,人用自己制定的東西約束自己,以保證“大多數人的利益”。
這些概念滲入我們的身體和靈魂,最終成為生存的需要。
結果,我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須符合某個抽象的概念,而不是考慮實際的,具體的人。
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