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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下——那是一顆西府海棠。嫣然明豔的花瓣敵不過氣勢洶洶的驟雨,落了一地的狼狽淒涼。
那孩子也不走,就縮著肩膀立在那兒,溼乎乎的頭髮耷拉在額上,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紀啟順又忍不住想要多管閒事了,她抖了抖傘上的水珠,走上前:“你在這兒看風景麼?”
他抬眼瞄了眼紀啟順,慢吞吞道:“這破地方有什麼好看的。”
紀啟順這才發現這孩子的眼睛生得漂亮,她微微一笑:“那你呆在這做什麼,衣服都溼了還不回家麼?”
他低下頭,黯然道:“我……沒有家。”
【片段二】
紀啟順抱著肩倚在門框上,看著那個孩子手腳利落的把自己收拾乾淨:“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她的嘴邊蓄著一抹笑意,看起來閒適無比。
“我沒有名字。”
“這樣啊……”她又想起初見時的那株西府海棠。
她微笑起來:“不如就叫棠西,紀棠西……如何?”
明明剛剛從暴雨中走過,她的身上卻一片乾燥,對比之下,更顯出男孩的狼狽。
他沉默的放下布巾,啞著嗓門開口:“你很厲害。”
紀啟順哈哈一笑:“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
男孩扁扁嘴,有些吞吐的說道:“你能不能教我……教我怎麼打架,我也想……和你一樣厲害。我是說,我一定會比你還要厲害!”
紀啟順挑了挑眉:“想做我徒弟的人連起來能繞九華大世界不知道多少圈了,我為什麼要挑你這個態度最差的?”
他咬了咬牙:“我可以給你端茶倒水,我可以伺候你,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做!這樣可以嗎?”
紀啟順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薑湯:“少說多做,先把薑湯喝了。”她見男孩臉一下就拉了下去,忍不住哈哈大笑著離開了。
【片段三】
穿著銀亮甲冑的年輕男人手執長劍,劍尖抵在女冠的咽喉上。
他滿臉都是乾涸的血跡,看起來猙獰無比:“你到底是誰。”
她伸手握住劍鋒,只是微微一用力,那尖銳的銀刃竟然在她手上變成了碎片,眾人皆驚。她把手中的金屬碎片扔在地上,冷笑道:“我是誰?我是你的胞姐,紀啟順!”
男人哈哈大笑,眼中都是冷光:“可笑,誰不知道我四姐姐下早就去修仙了,哪裡還會回來——你這妖道倒也有臉說這話?”
【片段四】
紀啟順有些虛脫的靠在柱子上,仰頭看向遮蔽了天空的一重重禁制,鮮血不斷的從她的嘴角溢位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太虛門會有這樣的一天,九華會有這樣的一天。
凌雲從內殿探出頭,有些擔心的叫了聲:“師父……”小貓一樣的叫,讓紀啟順的心臟一陣收縮。她咬住牙——還不能放棄,她還有要保護的人。她站直身,肩膀與脊背的線條硬朗筆挺,像是一柄劍。
“快進去!”她朝小徒弟皺起眉,呵斥道,“我剛剛和你說什麼了,在我點頭之前不準出來,你就不能聽我一次話?”她邁步走進殿中,像趕小狗似的趕凌雲。
凌雲抓住她的手臂,撒嬌的搖了搖,聲音都是軟軟的:“師父!徒兒這不是擔心你嘛!再說了,你待在外頭,我不出來看看,哪知道你什麼時候點頭啊!”
紀啟順點點她的額頭,無奈又親暱的嘆氣:“你呀!”
見她表情好了不少,凌雲拿袖子幫她查了查嘴角的血跡,小心的問道:“師父,你傷得重嗎?外面現在怎麼樣了?我能不能……”
紀啟順伸手把她鬢邊的碎髮攏在耳後:“不能!這些不是你該關心的,別狡辯——我還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放心……只要師父在一天,就會護著你一天。”
凌雲撅著嘴:“我不是小孩了,我都……”
“你都引氣了,”紀啟順莞爾一笑,接過話茬,“我知道,你已經長大了。最後聽師傅一次吧——你師兄呢?”
【片段五】
“真人!”紀啟順一撩袍腳跪了下來,“弟子願與太虛共生死!”她嘴角有乾涸的血跡,形容狼狽,但是眼睛卻亮得懾人。
徐樂道、費平等一眾金丹修士都跟著她跪了下來:“弟子願與太虛共生死!”他們看起來不比紀啟順好多少,但是每個人都神情堅定。
門中只有一位元神真人坐鎮,所以金丹弟子自然也是裘淮平的重點關照物件。幸虧真人很關照他們,不然他們根本沒辦法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