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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笑,分明就是呂家敗落,買不起正當的丫鬟,便走人牙子這條路,價錢便宜,也都不是什麼好角色,來路不明,要不然如何會遇上樑瓏兒?
她面色如常,握住梁瓏兒的小手嘆道:“真是苦了你,長途跋涉,又獨自一人,實在是不容易。那個好心人在哪裡,我少不得要去登門拜謝,若非這個人,只怕梁姑娘也是回不來的。”
沒等梁瓏兒開口,呂夫人連忙答道:“我們也打算去拜謝這位好心人,只是茫茫人海,那人又是做好事不留名,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尋,只好擱置了下來。”
“姓甚名誰也不知道嗎?”蔡夫人的臉色頗為可惜,皺起眉提議道:“實在不清楚姓名,長相的話,梁姑娘還記得嗎?回頭叫個畫匠,指不定能畫出肖像,找出這個好心人。”
梁瓏兒抬起頭,應道:“多謝夫人美意,那人長得國字臉,面板黝黑,約莫三十來歲的漢子,說是常年來往在邊城做買賣。只是實在不見得光,若非家中老母病重需要銀錢,他也不會鋌而走險。”
蔡夫人一怔,若是做這種買賣的,還就更難尋了。
不說在突厥和定國來往做買賣,是官家嚴明禁止的。若是捉到了,必定是重罪。
這樣的人,就算繪出了肖像,怕是會藏起來躲事,怎麼能輕易找出來?
而且聽著梁瓏兒的描述,不過是平常人,國字臉黑面板的人多得是,該從哪裡找起?
蔡夫人之前還以為呂家不過是說說罷了,如今看來,確實如呂夫人所說,一個長相平常的男人,又是做著不見得光的買賣,茫茫人海里能找到才怪!
不過樑瓏兒能逃出來,顯然不能走正途。
蔡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又道:“不管如何,還是要感激呂夫人的心善,只是如今還請呂夫人把賣身契燒了,沒得叫梁家後人為奴為婢的,九泉之下我也對不住梁夫人了。”
梁瓏兒聽著,也忍不住安安垂淚。
呂老夫人眼角一抽,想著蔡夫人倒是厲害,嘴皮子一張,輕輕鬆鬆就把賣身契騙過來,還叫梁瓏兒感恩戴德。也不想想,要不是呂家收留了她,給梁瓏兒一口飯吃,哪能好好活到現在,早不知道給賣到哪個山溝裡做了童養媳了!
偏偏呂夫人沒看懂自己的臉色,笑著點頭,答道:“理應如此,賣身契我已經帶來了,從此之後,梁姑娘也算是安穩下來了。”
當著蔡夫人的面,她身後的嬤嬤送來一個錦盒,裡面確實是梁瓏兒的賣身契。
蔡夫人面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真意,揮手叫貼身丫鬟把銀票送上:“總不好叫呂夫人破費,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夫人笑納。”
沒等呂夫人的嬤嬤把銀票送過來,呂老夫人已經一把奪過來一看,不由瞪大了眼。
乖乖,一出手就是三百兩銀票,真夠厲害的。
看來這位蔡夫人的夫君回京後,也跟著趙玄凌升官發財了。
一個小官夫人都能隨手送三百兩,眼也不眨的,那趙玄凌的身家不是更多?
光是想想,呂老夫人就眼饞了。
她突然奪去銀票的動作,叫呂夫人面上有些難堪。
呂家雖然敗落了,好歹也曾是好人家,偏偏娶的這個繼室除了年輕時有些顏色之外,不但眼皮子淺,還是心胸狹窄,實在上不了檯面來。
可惜呂老夫人還掌著家,呂夫人也不好說什麼,低頭沉默了下來。
蔡夫人瞥見她的赧然,也裝作沒看到,轉向梁瓏兒繼續細細地問起她在突厥的生活來,微微紅了眼圈:“當年梁夫人決斷,跟著梁老爺逃去突厥。雖說身上帶著些貴重細軟,也不知道頂不頂事,只怕過了一段艱苦的日子,這才好起來的。梁老爺突然被殺,趙將軍立刻帶人闖入草原,只來得及找到梁夫人的屍首,讓他們兩夫妻合葬在一起,卻一直找不到梁姑娘的行蹤。這些年,姑娘是怎麼過來的?”
梁瓏兒紅著眼,低聲答道:“爹爹被殺前,讓心腹侍從送我和孃親離開。只是到了半路,突厥人已經追上來了,孃親便引開了追兵,讓侍從帶著我去山林裡躲藏了半個月。可惜一次出去打獵,侍從被野獸咬死了。幸好碰上一個婦人來打獵,她也是從定國逃過來的,我謊稱爹孃在半路都餓死,她便帶了我回去,當作親生女兒來看待,我這才過了幾年的好日子。”
“後來呢?既然那婦人如此好心,怎麼叫梁姑娘獨自逃出來了?”蔡夫人看見梁瓏兒臉色漲紅,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便知道有些話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上說。
她轉向呂家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