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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親眼目睹了水源的難得,乘客們不再象頭一天那樣抱怨用水限制了。
那個當初上船時十分傲慢的貴公子,呂熠,對這個海水淡化很感興趣,追著莫鍾書細問其原理及因由。
莫鍾書只籠統知道個大概原理,至於這是誰在什麼時候發明的可半點不知,便含糊說曾經見人這麼做過。確實,他只不過是照搬了當年他帶過的一個實習生船上解悶的遊戲罷了。那時候的船上雖然淡水充足,但他卻偏偏喜歡自己蒸餾淡水來養花種草。
頭幾天的興奮勁兒過去之後,人們開始覺得枯燥乏味起來,船一直行駛在茫茫大海上,到處都是潮溼與腥鹹的空氣,目之所及,除了闊天瀚海之外,就只有那狹小窄仄的船艙了。人們對日出日落已經沒了興趣,對於海風也已厭煩了,似乎就覺得自己成了關在籠中的鳥兒,只能羨慕地遙望著天上的浮雲和海底的魚,只有它們是可以自由地活動的了。
為了消磨時間,人們只能自己找些事情來做。幸而莫鍾書早有準備,叫二柱專門預備了一個書房,存了不少遊記雜談文集之類的書籍,借給乘客們度日。但這隻能解決部分識字的人的問題。
相比之下,那些不識字的水手就更顯得更無聊了,他們只能湊在一起喝酒侃大山,但他們自己帶的酒不多,只三幾天就喝光了。船上備的酒水倒是不少,但那是阿貴親自管理發放的,每天都只是定量供應不能亂來,謹防著有人醉酒鬧事。
這樣的日子一久,人就容易生出懈怠之心,不管是老水手還是新水手,不當值的時段裡,都擠在一個小艙房裡耍錢賭博。
莫鍾書其實不介意手下的人工作之餘有些消遣,但前提是不能誤了他的事。如果貿然禁賭,這些人為了打發時間勢必又會弄出別的事端,恐怕更糟。但如果放之任之,又擔心有人輸紅了眼做出什麼事來。
為了防範於未然,莫鍾書特別囑咐王三和張七兩位多加小心,不但要注意貨艙,還得提防船上的人員,他不希望在自己的船上鬧出什麼事故糾紛的來。
他這般鄭重其事,張七卻道:“小菜一碟!”
王三更是一拍胸脯,大包大攬,“這事兒就交給我們哥倆,五少爺只管放心便是!”
莫鍾書聽他們說的輕鬆,便也卸下了心頭的大石。他了解這兩個人,雖然不知道他們會採取什麼措施,但他們說沒問題的事就用不著擔心了。
第二天,莫鍾書檢查貨艙上來,就看到那夥人又聚在一個小房間裡賭開了。不過這一次,王三也坐在他們中間。一個個大男人全都撅著屁股趴在地板上,中間是一枚滴溜溜地轉動著的銅錢。
一會兒之後,這枚銅錢跌在了地板上,反面朝上。人群中一陣喧譁,王三贏了。
大家算清賭資之後,又開始了下一輪。毫無懸念地,又是王三贏了。
到了下半天,王三去值班巡視,換班下來的張七又帶著這一群人猜骰子,戰果當然又是贏多輸少。
莫鍾書看出來了,王三和張七是要以賭治賭。
這兩個人本來就是慣偷出身,做那一行的眼神和身手一定要極好,這個本事用在賭場上自然大佔便宜,不管是骰子還是銅錢,他們總能先於別人看出點什麼,再悄悄在旁邊加點巧勁,骰子和銅錢就得乖乖按照他們下注的方向落下。這兩個人又精明,並不全贏,偶爾也輸一兩局,勾住別人的胃口。
這些水手倒也不孬,願賭服輸的,沒幾天的工夫,口袋裡的錢就全都換了主兒。
賭徒們之所以戒絕不了賭癮,是因為他們手上還有繼續下注的資本。現在王三和張七把他們的錢袋都掏空了,又無從借錢,自然也就再沒興致去賭。
後來,老謀深算的王三還改變了賭注,要求輸家為贏家跑腿洗衣什麼的,結果偶然水手們耐不住寂寞又再聚賭,就又個個都被他支使得團團轉,服服帖帖地被差來遣去,每天幾賭漸漸變成了幾天才能一賭。
莫鍾書現在是從早上睜眼就開始忙個不停,他經常跑到駕駛艙去練習操舵,還要檢查貨艙、觀測水尺、記錄航海日誌、描畫海圖,就沒個閒下來的時候。其實這些工作都有專門的人手負責,只不過莫鍾書被禁錮在岸上十五年,如今好不容易上船出海,忍不住就重操舊業並樂在其中。
甚至,他也和那些學徒一樣,認認真真地跟著老水手學習怎麼使帆收帆,那可真是個費力氣的技術活兒,莫鍾書是拿出當年實習水手敲鐵鏽打油漆的心態去學幹這個的,一絲不苟。不過,他到底是系統學過理論知識的,掌握技術要領的速度比一般的學徒那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