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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天氣。
莫鍾書悄悄地統計過,準確率高達八成,但若是隻考慮風浪,誤差就只有幾個百分點了。
莫鍾書大學的時候也曾修過航海氣象學這門課,可相關知識差不多都已還給老師了。那時候的船上裝備優良,總能及時接收到準確的天氣預報,船體也足夠堅固,基本上就沒避風這個概念,經常是照著電腦計算出來的經濟效益最佳的路線走,有時候一個航程幾乎天天都是頂著七八級風浪過來的。
不過現在,小木帆船可不象大噸位的集裝箱輪,抗風浪能力太低,必須盡一切可能避開大風浪。所以這預測天氣風暴的本事就顯得尤其重要了。陳榮就幾次預測到風暴,前面幾艘船上也都有傑出的天氣分析師,大家不約而同地都臨時轉向就近找個地方避風。
莫鍾書有事沒事就跟在陳榮和宋志勇身後,他的目標很明確,要是這兩人願意教,他就直接拜師,要是他們都不願意,他就偷師也要把這個看天的本事給偷學過來。
宋志勇對他愛搭不理的。不管莫鍾書如何表現,他就是看不上眼這種富貴人家出來的少爺,據說還是個書呆子。
莫鍾書卻毫不在乎,照舊圍著這兩個人轉,看他們怎樣預測天氣。他是真不計較宋志勇的傲慢,因為他自己骨子裡就是個恃才傲物的,人都有這樣的根性,對與自己品性相似的人要寬容許多,不管是朋友還是僱工,只要有足夠的才能,莫鍾書就不會反感人家在他面前翹鼻子。
陳榮卻很喜歡這個好學的小東家,耐心地教導莫鍾書怎樣觀察周圍的景物,尋找各種自然預兆,天上飄過的雲,空中吹來的風,還有海里遊著的魚,都是很好用的道具,還告訴他許許多多的諺語。
“烏黑雲,雲底平,龍捲臨”,“天空現箭雲,必有颱風臨”,“日出血底通通紅,當天必有雷轟”,“跑馬雲,颱風臨”……
莫鍾書記不住,乾脆叫藍天帶上筆墨跟著,陳榮一開口說他就要記下。藍天每天都記下了厚厚一疊紙,莫鍾書每天摘錄出有用的內容,累積起來也有幾十頁了。
莫鍾書翻著這些筆記,覺得很奇怪,這些諺語他過去也聽說過許多,但大多數都被證明是不準確的,可為什麼陳榮他們使用起來卻誤差率那麼小呢。
“單一句話的確是有些片面的,你得綜合考慮,聯絡實際經驗,才能推算出正確的結論。”
莫鍾書明白了。這就等於數學上方程式和方程組的區別,本來應該是用多元多次的方程組來求解的問題,卻勉強非要用單一一個簡單方程式來應付,能有解才是怪了。道理容易明白,但他的修行卻總到不了家。不過,他也不著急,來日方長,慢慢積累經驗就是了。
不久,他們便走到了赤道附近的無風帶,有時候海面上一絲風也沒有,尤其是清晨走出艙房的時候,空氣清新,涼爽宜人,藍色的海面平靜如鏡,間或遠方會出現一個小島,上面蔥蔥綠樹和蔚藍大海相映成趣,偶爾船邊還有一條個頭不小的魚兒竄出水面,大尾巴一使勁,就拍出一片水花向四周濺開,水花尚未平靜,魚兒便已遊走,一切又歸於平靜。
莫鍾書很喜歡這種風景,經常一邊在甲板上晨運一邊欣賞自然風光。船上還有幾個人與他同享這分閒情逸意,這些人中有的是船上的水手,有的是已經幾次出洋的商人,另外還有那個呂熠,他似乎十分陶醉於海上的景緻,常常在甲板上一呆就是幾個時辰,不帶半點兒審美疲勞的。
莫鍾書看著這些個身份來歷各有不同的人,便想起蘇東坡的一句話來:“江山風月,本無常主,閒者便是主人。”不管這些人是富是貧是貴是賤,在這茫茫大海上,老天一視同仁地賞賜下來同樣的風光,以及同樣的風險。將來船到彼岸的時候,這些人就會分頭追逐各自的目標,但此刻,他們是有著同樣情懷眼光的閒客,一同享用著上天賜予的良辰美景。
日出日落之中,船隊一路往西去。
這一日下午,他們到了暹羅的一個港口。因為需要補給的東西特別多,他們要在這兒過一兩夜。
暹羅,就是上輩子的泰國了。
洪長安和大富幾個照舊去張羅船上的補給。李小滿也扯了床單去擺地攤。藍天當然也是很忠實地做著莫鍾書的小跟班。
李長義很周到地帶著莫鍾書進城去見識一下異域風光。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是莫鍾書在書院裡的口頭禪,當年他們沒少打著這個旗號跑下山去“行路”,把夫子們氣得一個個直翻白眼。
莫鍾書上輩子也曾到過泰國幾次,如今再次踏上這塊佛教色彩特別濃郁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