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莫鍾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從鼻孔裡哼了一聲,轉頭問旁邊的阿貴:“咱們還有幾間艙房剩餘?”
阿貴躬身道:“只剩下十個房間了。”他看了那貴公子和他那些隨從,又補充一句:“而且這十個房間,七個在樓上,三個在樓下。”
莫鍾書這才回轉身來,對著那個下人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那人眉頭一皺,很不高興地質問:“剛剛你們那位管事還說有足夠的房間,怎麼只一會兒功夫就換了個說法?”
阿貴指著他前面的賬本道:“你們上船之前的確是還有許多房間的,可是剛剛又來了幾個人,他們已經選好房間交付費用了。這先來後到的,我們總不能壞了規矩,您說是吧?”阿貴管了兩年麵館,什麼樣的客人沒見過,雖然知道五少爺不喜這一群人,他還是心平氣和地解釋,儘量不要得罪了人。
那人拿過賬本一看,上面的確只剩下十個空房間了,只得又過去向那貴公子稟報。
那貴公子看了莫鍾書好一會兒,圍繞在他身邊的幾個人似乎有些氣惱地瞪著莫鍾書這邊。
莫鍾書好整以暇地瞪回去。光看那幾個隨從在他面前擺出的派頭,他就能推斷這個公子非富即貴,可那又與他何干?他現在只是一個生意人,出海之後就更是天高皇帝遠。
又過了一會兒,剛才那個隨從走過來,道:“十間房就十間房,我們公子說了仍按照十五個人的費用算。”
莫鍾書聞言便道:“很好,船上提供的飯菜是按人頭算的,每一人份都是一千兩白銀。”他不想與這些人一起在船上呆上三年。原本毫無交集的三十個客商匯聚在一條船上,生活條件比陸上艱苦,如果不能同舟共濟融洽相處,對所有的人都會是一種折磨。
那隨從卻毫無異議,把手裡的銀票交給阿貴,“不過,我們也有要求,你們得讓樓上三個客人搬到底層去,我們的十個房間必須要連在一起。”奇怪的是,他的口氣明顯比剛才謙和多了,不知道那個貴公子對他們說了什麼。
阿貴拿出莫鍾書擬的《乘船合約》給這個隨從,他草草看了幾眼,又帶著合約去找他的主子討主意。等那貴公子和別的隨從都在合約上籤了名,才又回來與阿貴完成後面的事宜。
莫鍾書手上一下子就有了三萬多兩銀子。他只留下少量購買食物和必須的生活用品,聽說海外不認天朝的銅錢卻認銀兩,他便也留下幾百兩現銀應急。其餘的,他打算都購置了貨物,這樣才能爭取利潤最大化。
李長義帶著莫鍾書找到了一個綢緞織坊去。江南的織坊多賣綢緞的商鋪更多,李長義開始的時候苦於沒有好的進貨渠道,只能從二道販子手裡接貨,幾經輾轉之後才摸著這個門路。這個織坊生產的花色新奇獨特品質也好,在市場上一直處於領先位置,而且他們推出新品種的節奏很快,被淘汰的舊品種基本上都是打折賣給出海的商人。李長義就很喜歡來包下這些貨腳去海外售賣。
織坊總管帶著他們去庫房挑貨。幾個人在堆積如小山一般的絲棉綢緞布匹中穿梭,李長義很快就挑好了他要的貨,催促莫鍾書道:“你快些罷,平時不是很爽快的嗎?今兒怎麼跟個娘們逛鋪子選衣料似的慢吞吞?咱這是辦貨出海,一匹匹地看怎麼挑得過來?”
莫鍾書沒接話,目光仍然在那些布堆上掃來掃去。這些布帛的質量都不錯,可價錢也不低,雖然比外面的便宜不少可也要五六兩銀子一匹,他的錢不多,當然得精打細算著。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庫房的一角,那兒擺放著一堆黑漆漆的布料。
織坊總管見他似是對那布有興趣,心中暗喜,忙介紹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西山茜影紗,又薄又透,用來糊窗子是最好不過的了。”
莫鍾書拿起布頭,藉著門口的亮光看去,這布料的確薄透至極,只是顏色黑鴉鴉的,一般人家糊窗子不是紅的就是綠的,只有辦喪事的人家才會用這個顏色,可天底下有幾家人用得起這種紗來辦喪?
他板著臉不流露出半點心緒,問道:“這麼輕薄的布料,還有什麼別的用途嗎?”
織坊總管一聽這話便知道這個少年已經意識到這堆紗的顏色不對了,只得如實道:“這一批紗的質量本是極好的,只是最後染色的時候師傅一時大意調錯了顏料,所以才會積壓下來。”事實上,這批紗料堆在庫房裡都快一年了,偏偏這種紗料材質特殊,想要重新染色也極不容易,賣不出去,又捨不得扔掉。因為這事,染房的師傅被趕走了好幾個,東家每次見到這批料子都要發脾氣把他們這些大小管事罵個狗血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