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然就掛印出家,舉國為之震驚。後來人們多番臆測,卻始終參不透裴勉為何遁入空門的因由。那時任知府還是個孩童,但任家和裴家是世交,所以他聽父輩們私下裡議論過,得知裴勉深受其母影響,篤信佛教,拋妻棄子捨棄榮華的原因很可能真的就如他在辭官摺子裡寫的那樣,只是為了成全自身的修行。他父親曾感嘆,如果裴母少給兒子讀些經書,也許就是另一番結局了。
眾所周知,那些富家寡居的老太太閒著沒事就喜歡唸經拜佛玩兒,這莫府老太太也是一樣。可莫鍾書就是莫老太太養大的,誰知道這老太太會不會也給他灌了一腦子的“阿彌陀佛”?聽說他今天還和老和尚定個十年之約,會不會到時候也剃了頭髮?十年,即便他順利中了進士之後一路綠燈升遷,頂多也只能爬到五品的位置上。他任家要找個只能做到五品芝麻官兒的女婿易如反掌,又何必花那麼大的力氣去扶持一個商家小兒?
任知府可以不計較未來女婿拈花惹草,卻無法容忍他去當和尚的可能,只要想想自己花了大力氣去栽培的女婿,突然丟開大好前程跑去伺奉佛祖,就叫他意興闌珊,如果到頭來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上哪兒去追討成本?只要想想他都覺得虧得慌,先前那顆火熱的心就象是被人扔進冰水裡泡過一樣了,只慶幸女兒還未嫁,不至於肉包子打狗。
任知府的態度忽然之間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只說還要多觀察莫鍾書的人品才能做出決定,原本鐵板釘釘的一門親事就這樣被拖延下來。
莫榮添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據他所知,小兒子這些天一直循規蹈矩,還和知府公子結伴郊遊,怎麼知府就突然變臉了?不過他也無何奈何,商人在官家面前太過卑賤,人家不願意低就了他便不敢勉強。
莫鍾書看著莫榮添垂頭喪氣的黑臉就只想笑。當日潘慧言對他說:“你只要讓任知府覺得,他在你身上可能得到的利益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大,自然就不會再盯著你不放了。”任知府看中的是他鄉試策論中的卓識遠見,認為這樣的人才定能在官場上大放異彩。莫鍾書沒法解釋那些全是抄來的,便只能自爆“隱患”給他看,誰知道這個隱患太大了直接把人嚇倒了。
莫鍾書知道趁熱打鐵的道理,便經常去清涼寺拜訪淨塵大師,順便去蹭頓齋飯吃吃。有時候是他自己去,有時候帶上幾個酒肉朋友,有時候也會邀請任明瑞同去。
他只遺憾自己怎麼沒早想到這個低成本高效率的捷徑,泡和尚真比泡妓女輕鬆容易多了,想想當初在“醉花仙”那燒掉的銀票都覺得冤,幸好那都是莫榮添的錢,不然他就要肉疼死了。
淨塵大師是真的把他當成了忘年之交,即便莫鍾書後來不再捐贈香油錢,他也親自接見,興致勃勃地與之探討《維摩詰所說經》。
莫鍾書覺得這老和尚就是個哲學教授,循循善誘,毀人不倦,目的是哄騙自己去報讀他的研究生。他自己動機不純,可不敢奢望這個學位,便故意胡扯些關於女色酒肉的怪論,和尚教授也顯示出了對優等生的寬容,只道了一聲“罪過”。
雖然這不算得什麼醜事,但莫五少爺突然轉性誠心禮佛的訊息還是不脛而走,澄州城的閒人們又多了一個下酒的話題。
這個話題被傳得越來越紅火,甚至有人說莫鍾書已經戒色戒酒,就差沒有正式剃度了。
一直到過了新年,莫鍾書收到一封江南來信,無暇再去騷擾淨塵大師,關於他出家的傳言才漸漸平息。不過那時候任知府已經決定放棄他了。
李長義來信說,江南有個船坊有艘新船,原來的買主突然變卦不要了,船坊急著要收回本錢,因為原來的買主已經預付了二成的定金,所以船坊現在只求收回其餘的八成本金,價錢比平時便宜了許多。李長義得到訊息,第一時間就發急信給莫鍾書,可是他並沒有說清楚那條船到底要多少錢。
莫鍾書想要湊錢,只能把他手中的不動產變賣。本來這些事交給大富和二柱阿貴就行了,可是這些人每隔三五天就要向老太太報告一次,起初的時候是老太太的一番好意,擔心莫鍾書年紀太小有什麼疏漏才幫著他照看,現在都形成習慣了。莫鍾書要是告訴大富他們自己要賣地,老太太肯定就會問他為什麼突然需要這麼大筆的錢。莫鍾書可不敢冒這個險。
幾個月前,莫鍾玉為了剪斷潘家的資金鍊,只打了個招呼就沒人敢買潘慧言的田產和鋪子。比之莫鍾玉,莫榮添和莫老太太的話只會更有分量。他們一個想要莫鍾書讀書做官改換門庭,一個想要讓他守在身邊養老送終,肯定都不會同意他出海,隨便他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