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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璐鬆了一口氣。她趕忙回頭,陳江寧正輕輕拉開廚房的門,觀望這邊的情況。
“那兒去!”沈璐一邊對陳江寧做口型,一邊指了指離廚房最近也適合隱蔽的衛生間。陳江寧微微皺起了眉,似乎想反駁,但沈璐手舞足蹈地奮力猛指,神情兇悍,跟跳大神似的。陳江寧無奈,只能聽從了她的建議。
相比沈璐的緊張,陳江寧始終面不改色,動作也十分迅速。眨眼的功夫,他就溜進了衛生間。沈璐終於放下心來,轉過身,看著梁暉高大的背影,輕聲喊:“梁經理。”
“我在。”梁暉的聲音低沉而柔和。
“你一定要幫我保密。”
“我會的。”
騎虎難下了。說吧,沈璐。
沈璐最後為自己打了打氣,然後提高了聲音:“其實跟我一起住的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孩子。”
梁暉愣了愣。沈璐再接再厲:“他學習用功、熱心助人、淡泊名利、尊師重道。講文明樹新風,是當之無愧的青年模範。”
“……所以呢?”梁暉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剛才說他讓人頭痛。其實不是的,他很乖,讓人很放心。我必須誠實地面對這一點,並向你坦白我的嫉妒心。”
沈璐言辭懇切,梁暉不明覺厲。
“……沈璐。”梁暉終於低低地喊道。
沈璐停止了莫名其妙長篇大論的對陳江寧的誇讚,仰頭看著梁暉。梁暉緩緩轉過身,彷彿從黑暗轉向了光明,光影將他那英俊的臉龐分割得稜角分明,連眼神也帶上了深邃的溫柔。
沈璐的小心臟又開始撲通撲通亂跳。
從小身邊的人都誇沈璐長得漂亮,沈璐自己也覺得是這樣。於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誇耀與追捧中,她看人的眼光一而再再而三地拔高,普通男青年都入不了她的法眼。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認梁暉實在帥得沒邊。或許是成熟穩重的氣質為他加了不少分,或許是太過曖昧的氣氛……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樣的梁暉正溫柔地看著她,想要跟她說什麼重要的話。
確實是個告白的好時機。沈璐毫不意外梁暉下一刻會說出“我喜歡你”。但梁暉應該不會那麼直白吧?他一貫是個成熟而有內涵的人,哪怕告白也應說得含蓄而深刻。“我有一條祖傳的染色體想要傳給你”才適合他……不對,梁暉怎麼會說染色體呢?
無論如何,沈璐都應該矜持又不失機智地接受他。
此後一夜春宵。她躺在梁暉懷裡,含羞帶怯地問:“你想給我的,是X染色體,還是Y染色體呢?”
……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沈璐拍了拍腦袋,平定了一下激動的情緒,鄭重地和梁暉對視。
——說吧,梁經理,不要擔心會被拒絕。如果不嘗試,怎麼知道會不會成功?
彷彿感受到了沈璐內心的呼喚,梁暉終於開口:“我可以去趟衛生間嗎?”
沈璐:……啊啊啊啊啊啊啊跟說好的不一樣!
“請便……”遭受巨大打擊的沈璐指了指衛生間的位置,只感覺全身無力,踉蹌幾下就要栽倒在沙發上。但她很快連一蹶不振都做不到了,因為她想起陳江寧還在衛生間!
眼見梁暉的手已經要搭上衛生間的門了,沈璐一時什麼都顧不得,一把衝過去握住他的手:“梁經理橋豆麻袋!”
“嗯?”梁暉含笑看著她。
沈璐臉上又是一紅。梁暉的手掌十分寬厚,怎是她能完全覆住的?可這毫不影響那令人心動的溫度慢慢傳來。沈璐猜想,對每對情侶而言,握手都應該是一件鄭重而具有紀念意義的事情吧?從最開始忐忑嘗試著輕輕相碰,到最後天荒地老的十指相扣。她和梁暉,或許也會慢慢走到那個地步……
幻想中沈璐和梁暉結髮為同心都沒問題,現實中沈璐必須保持矜持。不管相互觸控的那一瞬間多麼讓人心動,突然抓住梁暉的手都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梁暉可以有戀愛的衝動,作為女人和下屬的沈璐可不行。
沈璐只得戀戀不捨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因為剛才的衝動,她有點不好意思面對梁暉,便低著頭用餘光瞅他。幸好,梁暉似乎沒有生氣。沈璐鬆了口氣,這才訕訕道:“我突然想起廁所門壞了,打不開……”
“沒關係,”梁暉很有風度地表示,“我幫你看看,沒準能修好。”
沈璐連連表示不用。誰料一向和顏悅色的梁暉突然拉下臉,有些嚴厲地說:“沈璐,你是信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