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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什麼的來表示一下歡欣啊?
皇帝氣得一下就把手巾給甩到地上去了。“好!好!好!她灑脫!我倒要看看,她能灑脫到何時去!你……你……”
馬十這幾天跪得,連膝筒子裡墊的金絲猴毛皮都沒法挽救他疼痛的膝蓋,這不,這一會兒又跪了。“爺爺請息怒!老孃娘才說了不可薄待莊妃——”
皇帝的脾氣頓時就是一滯,想到母親,他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只是悻悻地哼了一聲,但到底還是把話給嚥進了口裡。
“娘娘這也是累的……”馬十鬆了口氣,慢慢地就開導皇帝。“那屋子就是隨便收拾了一下,床也沒鋪。娘娘忙裡忙外乾的都是粗活,連大水缸都是自己打水來涮的。這大冷的天,忙得一身是汗……”
至於後來他想起來水沒打,忙令人過去把水缸打滿的事,馬十就給選擇忽略了。
皇帝自小錦衣玉食,從未吃過一點苦頭,雖然隨軍在外,但卻不曾少過服侍。自己打水刷缸對他來說,就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事,他還問呢,“那缸,多大啊?”
“奴婢也說不清,”有戲啊,馬十比劃了一下,故作迷糊,“就覺得,和咱們乾清宮外頭防走水的大缸差不多。”
那是相當大了,幾個成年人都抱不動的大小。徐循要刷缸,可能整個人都得鑽進去。皇帝想了想,“這要怎麼刷啊?”
“放平了滾著刷吧……”馬十也不大肯定,他沒做過這方面的粗活。“刷好了再給扶起來……”
確實是體力活,給皇帝他都未必能幹得好的。這也不能說徐循在南內沒有吃苦了,不是才過去就已經幹起粗活了嗎?
但皇帝心裡還是不舒服,還就是不好受。哪怕徐循現在永安宮裡擁著錦被哭呢,他也覺得要比她忙忙碌碌地在南內刷缸然後倒頭大睡來得好。皇帝也說不出為什麼,就是想到徐循在南內那麼忙,他心底就不得勁。
可這想法又不好明說的,你把人家放到南內去,又不給人服侍,什麼都按宮女待遇,不就是要她吃苦的嗎?人家現在就在吃苦,你又不滿意了,這即使是皇帝也沒理啊。要怪該怪誰去?怪刷缸的徐循嗎?
一口鬱氣噴不出來,搞得現在皇帝對後宮的事特別厭倦,分外地不想費精神了。可又忍不住要問,“晚上給送的什麼飯菜?”
馬十真慶幸自己是什麼事都沒敢放手讓底下人去做,什麼事都是自己斟酌著安排——你看,這不就是功夫所在了?換做是別個人,只怕都未必預料得到皇帝會盤問得如此細緻。
“三菜一湯,都是御膳房預備的。”馬十忙跪著解釋了。“老孃娘都那樣吩咐了,奴婢也沒有真就送宮女飯食過去,只是削減了品色,還是讓大師傅給做的。”
這對皇帝來說基本已經是很苦的待遇了,一頓飯沒有個十幾道菜,如何能下筷子?他唔了一聲,脾氣有所緩解。“吃了?”
“吃了,娘娘吃完了就自己洗了碗,又燒水洗漱後就上炕睡了。”馬十索性自己就一股腦把徐循的活動全說出來了,也免得皇帝又這麼一節節地問。
皇帝又有點不高興了,他哼了一聲,想要說什麼,又無話可說,半天,才酸溜溜道,“還真是寒門小戶出生,天生的奴婢命,妃嬪當不好,做粗活倒是有一套。”
要這樣說,現在滿宮裡沒有誰的出身是提的起來的。連孫貴妃,家裡也就是個主簿,正九品的芝麻官,如果清廉點的話,家裡可能吃飯都成問題。閤家妻小都要幫忙家務也是屢見不鮮之事,甚至說胡皇后雖然說是地方富戶出身,但身為地主家的女兒,農忙時候肯定也是要下廚做家事的。皇帝這是被氣得漚火,只能說點酸話。馬十都不知道這該算是徐娘孃的罪過,還是她的過人之處——反正,服侍了皇帝這些年,他從沒有見過皇爺爺是被氣成這個樣子的。就連昔年貨真價實讓皇爺記恨上的兩個老師,戴綸、林長懋,一個丟了命,一個現在還在牢裡呢。可皇爺也從來沒有被他們氣成這個樣子……戴綸都直接給文皇帝上書說太孫的不是了,文皇帝和太孫議論此事時,馬十可就在一邊,情況的尷尬、危急,和今日都不可同日而語的,可皇帝也沒有這樣的表現……
他只能報以沉默,不敢接話,過了一會,見皇帝彷彿是緩過來了。他方才小心翼翼道,“雖說莊妃是寒門出身,但畢竟是弱質女子,燒火、擔水之事,只怕也做不好。現在天氣冷,這又都是一不留神就能得上傷寒的事兒……”
皇帝哼了一聲,沉默了一會,方道,“罷了,看在孃的面子上,你指一雜役,每日進去幫她把雜活、重活做一做吧!別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