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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課程上的表現本來就不夠好,能力不足,德行不足,想要廢了他,也不是沒有藉口……
當然,想要維護他,卻也不是沒有藉口,一旦朝廷分為兩派互相攻訐,那可就全亂了。徐循都不知該如何去想象之後的事,她可以肯定的,便是在太皇太后老弱,太后無法視事的情況下,局勢肯定會比幾年前更加動盪,而且,這一次和上一次相比,連大義落在哪邊,都有爭議,只怕是內閣三臣的意見,都不能統一。
必須要盡一切力量回避這樣的混亂!
想到這一年來的邊疆戰報、東廠情報,徐循牙一咬,也不去想多餘的因素,徑自下了決心:三年以前,章皇帝已經動念要整頓武備,就是因為這十餘年來,邊疆武禁鬆弛,韃靼雖沒落了,可又興起了瓦剌。可章皇帝還未處置完全,便撒手人世,這整頓武備的事再無人提起,如今的邊疆,已經不是文皇帝年間的邊疆了。外頭還有人虎視眈眈呢,自己家裡,穩定壓倒一切,絕不能亂起來。
一旦確立了這一點,她又安定一些了——太后既然也是這個看法,相信也能諒解她的舉動。
“去。”她沉著臉吩咐宮女——這會兒也記不得名字了,“去把柳知恩、範弘招來。”
想到馮恩在宮外的十二庫,她猶豫了一下,便沒提他的名字,心中亦是有些遺憾——諸事底定以後,馬十求了自己,出京去做鎮守太監了,現在江南魚米之鄉享福呢,他要是在京裡,自己還多一個人品絕對可靠的內侍聽用。
“去把清寧宮各處鎖上,周嬤嬤你帶了人鎖,一把鑰匙也別留在外頭,從現在起,只許從西門出入,每個入宮的人都要登記姓名,蓋上手印。”她一面想一面吩咐著,“你就去門房坐著,來的人都記下,絕對不容有失!”
剛才徐循的表態,周嬤嬤也是聽到的,深知徐循此舉用意,忙點頭應了,匆匆奔去做事,徐循也懶得搭理旁人,反正現在屋內的人,一個也別想走脫。
她走到窗邊,閉著眼整理了一番思緒,依然是心亂如麻,等她再睜開眼時,柳知恩也已經到了。
此時也容不得隱藏,徐循拉著柳知恩往靜室一鑽,三言兩語交代了前因後果,便吩咐柳知恩,“你去帶幾個人,把王振和栓兒分開,栓兒帶過來,王振……先別為難他,看管著便是了。”
此事她也只能放心柳知恩來辦了,柳知恩亦無為難之色,慨然應了下來,便要退出去做事。
——可徐循看了他一眼,心中忽然一動,本來打算好的事情,在心中又多了幾番翻騰:雖然自己盤算得挺好,柳知恩此次把事情做完以後,雖然立有功勳,但也和馮恩一樣,不適合再在東廠服侍,多數是升為高位,打發去南京養老,如此一來,各方面都十分合適……
但……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東廠重地,又怎能離得了這麼一個忠心耿耿,人品過硬的大貂璫坐鎮?自己一心把他打發去外地,是否考慮得還不夠周全……
心念電轉間,她出言叫住了他。“罷了,你分量不夠,怕請不來——還是你留守此地,我親自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太后也算是對得起栓兒了……
正文 第263章
少年入宮至今這二十多年裡;徐循實在是經歷過太多事了,也許是年紀到了,人本身就會比較薄情;又也許是這些風風雨雨;已經令她疲憊不堪,再無法生產更多的情緒。
儘管這數日內又是風雲變幻,本已複雜的人際關係,更多了一層糾纏;但坐在轎中往乾清宮去時;想到太后,徐循心裡居然沒有一點感慨。
曾經她自然是看不慣她的;只是作為太后生活最密切的旁觀者;望著她一次次地掙扎;一次次地翻盤,她心中亦難免有些感觸。若說太后身上有哪一點是她自嘆不如的,便是這份韌勁兒,她實在比不上——她的運氣,實在比徐循要壞得多了,可她卻從來也沒有認過一次輸。只怕是直到這一次之前,太后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心灰意冷。
當年章皇帝剛去世,太皇太后欲立襄王,情況的確也很絕望,但那是天意,人力如之奈何?章皇帝若晚幾年去世,便根本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太后是以為自己走到絕路,但她仍是不甘的,在她心裡,是天意不叫她贏。
可如今,栓兒把什麼話都說了,母子之間,這張麵皮也算是撕破,從這孩子的那幾句話來看,只怕這樣的想法,遠非一時衝動……太后為了佔有他所花費的代價,為了培養他所付出的心血,為了將來做的種種佈局,幾乎都隨著栓兒的一番話煙消雲散。的確,她不至於死,不過在她心裡,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