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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以後,未必會有好結果,徐循潑了藥回來,皇帝又伸手要握她,剛才這一陣,他的表現有些像小娃娃,好像手裡不握著別人的手,便不安心。
徐循也不覺得煩厭,望著皇帝的臉,只是不斷告訴自己:他終究是能活下去的,眼下不過是病中脆弱而已,又何須如此害怕?
話雖如此,但看著皇帝時,她心裡總是酸楚難受,卻又移不開眼去,彷彿多看幾眼,他就能好起來一樣。
不久,皇帝握著她的手漸漸地鬆弛了下來,他往旁邊一滑,發出了低低的鼾聲——睡著了。徐循慌忙喊了馬十來,將他睡姿扶好,又蓋上被褥,卻也不捨得走,還是坐在床邊看他。將呼吸聲放得極細微,免得吵了他的酣睡,她試著再想些皇帝的壞處,可到如今卻又一件也想不起,滿心滿眼,全是慢慢的酸楚難過。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入夜許久了,馬十將徐循請到門口,低聲道,“孩兒們已回來了,劉大人竟未說假話,檔裡連一句話都是對得上的。”
徐循也不意外,劉太醫除非瘋了,才會撒這樣的謊,她點了點頭,“等大哥醒了再說吧。”
馬十自然沒有二話,又說,“娘娘,您還沒進晚膳呢,奴婢在西里間給您預備了幾樣點心……”
他和徐循的聲音都放得很低,幾乎是耳語,可到底還是吵醒了皇帝,他在床上翻騰了幾下,估計是摸了個空,便即迷糊喚道,“馬十、馬十?——小循?”
兩人都忙到榻前,皇帝伸著手,等徐循握上了,方才滿意地問,“可是有結果了?”
馬十三言兩語,便證明了劉太醫的可信,皇帝聞言,沉吟了片刻,便斷然道,“讓劉太醫和冉太醫單班用脈,開方意見,以劉太醫為主。劉太醫剛才扶過脈沒有?去問,要扶脈就即刻領進來。”
馬十退下,不一會領了劉太醫進來,徐循也不避諱,坐在皇帝身邊守著,劉太醫跪在地上,整理迎枕時也看了她一眼,她衝他微微點了點頭,劉太醫面上便鬆弛了許多。他給皇帝扶了脈,又是翻眼睛看舌頭,忙活了好一會,才下去和冉太醫一道,斟酌藥方去了。
如今諸事已完,徐循按理可告退了,但她卻不願走,皇帝也沒有放她的意思,他道,“餓了,拿些粥飯來吃。”
屋內就馬十和徐循,難道還讓個宦官服侍他進食,徐循在旁看著?等服侍完了以後,皇帝又要握著她的手,此時已是夜深,把他伺候熟睡以後,徐循也無心回永安宮去了,在炕上和衣而臥,閉上眼就熟睡了過去。
第二日起來,皇帝果然又好了幾分,雖然還頭疼,可頻率不密,也沒那樣痛楚了。劉太醫道這是針灸和放血之功,至於他開出的藥方,以徐緩調養為主,卻是不敢再以毒攻毒,耗用皇帝所剩無幾的元氣了。
到得這時,太后才知道不對,忙親自來探視皇帝,皇帝便令她和又過乾清宮的皇后一道進屋說話,只他如今依然怕吵,這兩人過來,徐循便藉機出去上淨房,又好生洗漱了一番,她昨晚熬到深夜才睡,情緒又激動,今日起來,人都是暈的。
等她安頓好了,太后和皇后也已出屋,卻未走。徐循知道這是在等她過去,畢竟她們兩人似乎都被排斥在皇帝屋外,不論是想要詢問還是叮嚀,也只能找她了。
出乎意料,皇后還好,看來已經是若無其事,倒是太后十分不快,進來就問,“你這人,入宮都多長時間了,怎麼還不曉得眉高眼低?飯可以多吃,話不能亂說,這道理你都不懂?”
徐循被她問得莫名其妙,一時不知如何答話,還是皇后解釋道,“老孃娘令大哥在殿中多幾個人服侍,又要眾人來輪換侍疾。大哥意思,卻說他病不太重,可以不必如此,大家安生過年。老孃娘問大哥這話是誰說的,大哥道是你說的。”
徐循沒話講了,病人隨口一句,太后都會衝她發火,這讓人怎麼說?她一時都有心把整件事和盤托出,卻也知道此時不是興風作浪的時候,只好嘆氣道,“昨日是大哥問我,他是否死期將至,那我自然要安撫他的……”
一句話把太后也堵住了,她面上亦不由有些難過,頓了頓方道,“屋內不留人,這終究不是道理,且不說你是否能這麼日以繼夜地服侍,這說出去也不像。文皇帝晚年頭風病成那個樣子了,也不見他屋內不要留人服侍。”
徐循更是不知所云,皇后面無表情地道,“大哥道,無需旁人入屋,就三兩親近內侍並你伺候,也便足夠了。人多他覺得吵得厲害,頭疼。”
說起來,太后要不舒服,也有道理,畢竟旁人輕易無法進去,似乎就給徐循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