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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軍護衛,也是翻手可平。皇帝是一路勝過來的,也是一路養足了心氣,每一次披甲上陣他都能再確定一次:這世上已經沒有誰能攔在他和戰場之間了。他要上陣,又有誰能阻止?他要涉險,即使是內閣大臣東楊勉仁,也只能陪他孤身涉險,將性命置之度外!
“勉仁先生,不必做此愁苦色嘛,”皇帝笑著拍了拍老臣的肩膀,“安心吧,不會出事的。”
楊勉仁毫不客氣地還給他一道白眼,老人嘆了口氣,故作灑脫道,“若陛下出事,老臣自然以死恕不能護駕之罪,若陛下無事,則今日之戰,乃是陛下洞明燭照之功,功過分明,又何有可嘆之處?”
有何可嘆之處?不是擺明了在罵皇帝行事輕率嗎?皇帝看著身後的數百軍士,笑得更開心了:從前在祖父跟前,勉仁先生為他講解經史,也算是他的老師,他每每意動想要出去湊熱鬧時,老頭真能把他腿給抱住以死相諫。現在呢?罵歸罵,可讓你跟來,你也只能跟來嘛。
“先生就只管安心吧。”不是在朝堂上,沒有直呼其名,而是叫起了從前的稱呼,皇帝翹了翹嘴,自信地道,“出不了問題的,把這群小賊收拾了,我們的行藏就不會被人監視,邊境上也能少點亂子。”
他走到哪裡都有仗大,不是說邊境已經烽煙處處,而是塞外的賊酋也聽說了國朝皇帝巡邊的訊息,一路派了小兵前來滋擾,很有點撩騷的意思。皇帝一開始還打得高興,但現在已經是有點煩了。夜裡老睡不好覺,要一次次被號角聲驚醒,也不是什麼特別好玩的事。
“雖說輕騎而出也是誘敵的好計策。”東楊白眼不改,“但陛下萬乘之軀,若有個好歹,天下焉能經受得起?”
“不會有所好歹的。”皇帝很耐心地回答,“這一支小隊的情況,早已經在我料中了。”
“若是有個好歹……”東楊很固執。
“若有好歹,先生也必定會和我生死與共,又擔心什麼?”皇帝捉狹道。
這點狡獪如何能敵得過東楊?老頭雙眼一翻,不客氣道,“死於國事,乃是我楊勉仁的榮幸,卻是沒什麼好說。可要是陛下不死,反而淪於酋手,老臣這是死還是不死呢?死似乎不足以平國事,可不死,遭到的命運卻是比死還要更可怕。”
說一千道一萬,就是對皇帝如此兒戲的行徑感到不滿:把文官和重甲護衛都留在身後大營,率領輕騎趕往喜峰口和敵人對壘,聽起來是很瀟灑,但不論是被他留下的金、夏大人們,還是被迫跟來的東楊大人,都是有一肚皮的不舒服,不刺一刺皇帝,他們自己都不可能舒服。
君臣相對,君主固然是有一定的威嚴,但這些威嚴在近臣眼裡也就是一層畫皮。皇帝也不是很愛擺架子的那種人,對曾是師長的閣臣,他容忍度還是很高的,聽了楊大人的說話,也不生氣,而是懶洋洋地擦拭著手裡的長弓,道,“先生說得是,所以這一次,我就不上前拼殺了——還是在後頭放放冷箭吧。”
頭幾次上陣,都有重甲衛護身,戰局實在不行的話,上來護了皇帝就跑還是可以做到的。這一次沒帶重甲衛,皇帝也得為自己的龍體考慮啊,誠如楊大人所言,他要是死了倒也罷了,一了百了,可要是被抓了,這麻煩那就不是死了能比的了。他雖然好戰,可又不是喜戰的瘋子,不必楊大人諷刺,也早就立下了方針,此時說出,不過是調戲他一番而已。
東楊大人又放鬆又氣悶,一鼓腮翻了個白眼,悶聲道,“陛下英明。”
無數譏刺暗含其中,皇帝聽得舒心順意,不由哈哈大笑——“來了!”
前方道上,黃沙乍起,一團煙塵包裹著數不清的精兵慢慢奔來:沿路騷擾他們的,都是兀良哈手下的牧民,算不上是真正精銳的兵馬,但這一次迎向他們的,卻是貨真價實的瓦剌精兵,來自阿魯臺手下的鋒銳!雖然以斥候為主,但蒙古漢子,即使是斥候,戰力也已經非同小可。一路上游走騷擾遙遙墜著大軍,極是擾人,可要消滅,卻又著實難覓蹤跡。如非被引至關口,又見敵人數量不多,被引起了兇性,想要拿個大功,他們又豈會貿然而出?
無需號令,這一支身經百戰的邊防精銳,便已經布好了陣勢,皇帝呼喝一聲,道,“兒郎們,拿好刀,多殺幾個,多換些錢財!”
其實,又何須他多加呼籲?能在皇帝的率領下作戰,誰不想好好表現?這一支輕騎,個個都是戰意滿滿,望著敵人的眼神,不像是看著餓狼,倒像是看著香噴噴的肉包子。
眼看敵人快到近前,但就在他們踏入輕騎射程之前,卻是驟然分兵加快了馬速:兩軍實力相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