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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壞人得意,好人憋屈。”
孫玉女倒是被她給說笑了,笑了一會兒,“你以為這都和唱大戲似的,一出就是一出?騎驢看唱本——咱們走著瞧吧,看誰能得意到最後。現在欺辱咱們的人,日後失意的時候,有得是!”
但到了最後,這笑聲又化作了一聲酸楚的嘆息,孫玉女把臉埋到了徐循脖領子裡,徐循不知該如何反應,只好輕輕地摟著她的肩膀拍了幾下,孫玉女的臉就在她肩膀上來回蹭了幾下,和小貓兒似的稚氣,她輕輕地說,“可你說得也對,享多大福就要受多大的罪,在宮裡活著,有時候是要比外頭更累……”
也許是情緒上來了,她忽然輕輕地抽泣起來,徐循瞪著房頂,也不知該如何反應,只好慢慢地拍著孫玉女的肩膀,過了一會,孫玉女自己也就好了,擦著眼睛直起身子,張口要說些什麼。
話還沒開口呢,徐循就搶著說,“我知道,我知道,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大哥的。”
孫玉女瞅了她一眼,徐循也一臉無辜地望著她,不知誰先開的頭,兩個人撲哧一聲就都笑了起來,倒是把剛才室內悽清委婉的氣氛,一掃而空了。
笑著笑著,孫玉女就挽住了徐循的胳膊,半是誇獎,半是感慨地道,“小徐循,好人吶!怪道你這麼討人喜歡,咱們這宮裡,人精子、人尖子多,像你這麼樣純的,可沒有幾個。”
也不知為什麼,徐循就是不敢把她的話往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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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政委太孫嬪那裡做過了一些思想工作以後,太孫婕妤得以用比較飽滿的精神狀態去迎接新年了。臘月三十那天,一大早她就去了太子宮,孫玉女今日卻是真不能來了——來事了,在床上躺著呢。
反正一天也就是這些禮節要行,身為太孫婕妤,本來就是輩分最小的那個,今年多了好幾個藩王妃,她的位置就更不起眼了,差一點沒排到閣子外頭去。一整天徐循都循規蹈矩的,吸取去年的教訓,一句多的話不敢說,一口多的東西也不敢吃。這麼著謹慎戒懼地到了晚上,好歹也沒出什麼事兒——最愛找事的劉婕妤病了,留在南京呢。年後才上船過來,別的妃嬪,誰也不是那種愛找事的性子。
眼看著快到子時了,徐循也放鬆了下來,和李才人、張才人坐在一處,看《眾神仙慶賞蟠桃宴》,李才人一邊噓寒問暖,抱怨徐循自從遷都以後都不大進太子宮裡找她們說話了——和皇爺那邊的規矩一樣,太子的子嗣,除了郭才人生的那三個小的太子妃沒帶以外,其餘都是由太子妃安排著養大的,現在大了出去外東宮專門給皇子皇孫居住的區域住,李才人就更看不到了。這個年紀的婦女,除了和小輩說說笑笑以外也沒有什麼別的追求,徐循陪著兩個才人說閒話也有小半年的時間了,她們對徐循的確是頗有一點疼愛的。
徐循也在努力解釋呢:地方遠,事情多雲雲。正說著,隱約聽得一聲脆響——緊跟著,堂屋方向就傳來了男性陽剛的怒吼聲。
基本上,現在外頭坐著的男人也就是天家那些了,皇爺、太子、太孫,還有幾個藩王。徐循很熟悉太孫的聲音,知道這絕不是她大哥在怒吼。又聽得聲音有幾分蒼老,她的心一下就提起來了:大年夜的吼人,一般人不會這麼沒眼色吧……十有八…九,是皇爺又惱火起來了?
可又有誰這麼沒腦子,會在年夜裡惹到皇爺呢?
隨著這一聲怒吼,東西幾間開殿驀地都沉寂了下來,剛才還熱熱鬧鬧嗑瓜子看戲的妃嬪們,現在一個個都噤若寒蟬,互相拿眼神說話,耳朵也都豎起來去捕捉正殿的動靜。徐循當然也不能免俗了,她年輕,耳力還好,確實是隱約聽到了一些人說話的聲音。正在那納悶又興奮地猜測著怎麼回事呢,腳步聲輕輕地就往偏殿來了。
“太孫婕妤徐氏可有?”一個老中人出現在了偏殿之中,很和氣地問。
一屋子人頓時就又都看向了徐循。
徐循嚥了咽口水,慢慢地站起來了,還沒說話呢,老中人衝她一彎眼睛,很客氣地道。“皇爺有旨,請您跟老奴走一趟吧。”
正文 61龍威
皇、皇、皇皇皇皇皇皇爺?
徐循整個人都不好了;皇爺?
除了去年新年那一次以外;徐循根本就沒見過皇爺了。她聽到的多數都是皇爺的傳說……這些傳說對她現在的心情可是沒有半點幫助。
都說皇爺脾氣喜怒無常的;所以猜測皇爺為什麼喊她過去也沒什麼意義。徐循在腦海裡發狂似的一遍遍過著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低調著呢!總體說來;入宮一年多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