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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情,似乎也有些不對,這規矩又不是大郎給定的。等到他做皇帝的時候,說不定早都廢除了。
徐循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望著太子安寧的側臉,心頭情緒起伏不定,一時也是難以自禁,說不出理由的,一時喜一時怒,一時覺得大郎對她的好,要懂得珍惜,一時又覺得對他有些恨意。卻是紛紛亂亂,連自己都理不出個頭緒來。
正這樣想著,忽然聽到了外頭有人走路的聲音。
徐循本來有些睡意的,此時也是不翼而飛——這都幾更天了,除了屋內伺候的宮人們以外,船上大部分人應該早都睡了吧。
身在皇家,就算沒有遭遇過刺客,在這種事上可能天然也會有一些比較機敏的反應。徐循也不是沒聽太子玩笑一樣地說過一些他遭遇過的刺殺,她屏著呼吸,側耳細聽了一會,直到辨認出了王瑾說話的聲音,才是鬆了一口氣。但卻又更為好奇了:有女眷侍寢的時候,中官不進裡屋是不成文的規矩,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王瑾應該是不會進到艙前的。
也就是這一會兒功夫,王瑾已經低聲叩起門來,屋內值夜的花兒本來就沒睡著,此時開門出去,片晌後回來傳話,神色也有些古怪和緊迫。“娘娘,王公公說……宮中有使節以急信來報,事大不敢擅專,請您把殿下喚醒呢。”
徐循現在也是清醒得不得了了,趕緊地推醒太子,讓他出去和王瑾見面,她在屋內卻是胡思亂想,又是興奮又是擔憂地等了起來。
過了好半日,太子才推門回了艙房,面上的表情卻是變幻莫測,好半天都沒說一句話,徐循也不敢多問,只在一邊乾等著,過了許久,太子才沉聲道。“是爹……心疾犯了,似乎是有些不好!”
皇帝的身子骨,一直也都是大家的一塊心病。一個人太胖了,身體自然便會出現很多問題。據說漢王、趙王的一大樂趣,就是期待兄長因為過胖而中風、發心疾等等。要知道,這幾年,皇帝都不能說是不良於行了,大部分時間都是要坐在椅子上由人抬著走……這發心疾也不能說是太讓人意外的訊息,就是時機太有些不巧了,一時間,連徐循都是愣在了當地,不知該如何搭話才好。
過了一會兒,她才忖度著太子的神色,期期艾艾地道,“那……您還去南京嗎?”
太子本來也是有點失了魂的,坐在桌邊一語不發,眼圈兒竟是都有點發紅,徐循一句話,倒是促使他下了決定,“父親有疾,做兒子的怎麼都該在一邊伺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有些哽咽了。“阿翁也罷了,發生過的事終究不能挽回,若是爹彌留之際我也不在身邊伺候,那還說什麼以孝治天下?……我等天亮就快馬回去!”
出來也有十多天了,南京就在眼前,不過是一日的路程,太子居然是連個過場都不願走了。徐循不禁微微一皺眉,卻也沒多說什麼,想了想,只道,“若是輕車簡從快馬回去,在山東、河北境內,可都要小心注意!”
山東、河北,正是趙王和漢王的封地,又離京城比較近,便於探子傳遞訊息。皇帝病重的訊息,若是瞞得不好,恐怕幾個藩王還會早太子一步知道。
這並不是什麼很彎彎繞繞的事兒,靜下心來想,不難想得到的。可問題就是在這樣緊張的氛圍裡,有多少人能‘每逢大事有靜氣’?就連太子,在皇帝的病情跟前,都不免有些亂了方寸。
太子神色一動,看著徐循的眼神一時又有所不同,畢竟是多了幾分欣賞,他頷首道,“你說的是,不過,這險也不能不冒!”
否則,君主病重,儲君在外。又是剛剛交接皇權沒有多久的時候,兩個有明顯反心的藩王在京畿蠢蠢欲動……會出什麼亂子,還真不好說呢!
沒有過多的兒女情長,徐循忙忙地為太子準備了簡單的行囊,天方破曉時,船隻便停泊在了瓜洲港口,太子和王瑾並兩位伴當急匆匆地去驛站徵了馬,一路快馬加鞭地向京城趕了回去。而徐循等人,卻是繼續順流而下,往南京去了——這掩飾太子行蹤的任務,順理成章地也就交到了徐才人頭上。
正文 91定計
太子這次回南京,是有任務在身的;雖然明面上的任務;只是去祭奠太祖的陵寢,但明眼人誰不知道這是在給遷都造勢?畢竟;把都城定在南京的可也是高皇帝。
既然是祭奠;那肯定要挑選黃道吉日;這份工作,北京衙門是留給了南京的欽天監來做——國朝在過去幾年裡倒是發展出了一套人事制度;就是行在一套人事班子,京城一套人事班子。所以欽天監人員那都是現成的;太子什麼時候到了,他們和南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