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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仙仙乖巧得和一隻小貓咪一樣,咪地一聲應了是,便再沒聲音了。皇后又笑道,“倒是先把教諭們請來了,大家商量一下這課程該怎麼安排,都教些什麼才好。”
她是大婦,現在願意出面做主,誰肯和她過不去?連孫貴妃都沒二話,當下各宮就都擬出了心中推定的人選,徐循把說好了的趙嬤嬤推出去,在心裡忖度了片刻,又添了個錢嬤嬤。——得了主子們的召喚,不消一刻鐘,便都趕到了坤寧宮裡,八個人衝后妃行了大禮,也不敢站著,都跪在地下聽皇后的吩咐。
皇后拿蓋子慢慢地撥著茶碗裡的浮沫,沉吟了片刻,才道,“按昔年作興的新規矩,各宮女眷,無事不許閒走,離開宮室,是要經過掌宮妃子批准的。文皇帝立下的這個規矩,昭皇帝年間也是遵行不悖,倒是咱們這一輩,因為事兒多,都慌張,倒沒教她們這個。我知道你們,臉皮軟,不好意思說硬話,孩子們不懂規矩,你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地包容了。”
她倒是很就事論事,“只是祖宗規矩,自然都是有道理在的。從前魚呂之事的時候,查出來多少不清白的妃嬪,居然有和別宮太監結了對食,時不時幽會的。嚴肅宮禁,乃是防微杜漸的千秋規矩,這一點自然是不能亂的。幾個教諭須將此點反覆宣講,免得孩子們不懂事,犯了大錯,就是想寬、想諒,都沒這個餘地了。”
這也是正理,三個妃子均都點頭道,“正是如此。娘娘說得對。”
皇后喝了一口茶,“因我先病了,宮中這請安的事也是亂糟糟的。如今宮禁既然分明瞭,索性連這規矩也作興起來。各宮的妃位,三日往坤寧宮一朝,嬪位以下,六日一朝,平時每日早起都要給宮中主位請安。每逢朔望,我帶著妃子們去給母親請安。平日裡若有別的事,或是想念誰了,但憑長輩宣召,那就都是不限制的了。”
她掃了三人一眼,笑道,“昭皇帝週年沒過去之前,妹妹們都寧靜些吧。可別去東西苑玩耍,不過,你們要四處走動,那我自然是不會攔著的。——咱們這一輩的人,究竟很懂規矩,和她們不一樣。”
三人都站起來墩身行禮,“娘娘吩咐得是!”
“若是朔望日不適,你們也照舊到坤寧宮來。”皇后想起來是添了一句,“由貴妃領著去清寧宮便是了。雖說難免也有無法起身的時候,但寧可是對著空座位拜一拜呢,也不能廢了這個形式,咱們身在宮裡,最不能忘的便是心裡的這個敬字。敬天地、敬祖宗、敬皇帝……這才是後宮女子應有的德行。”
沒想到皇后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竟是句句誅心。徐循不是孫貴妃,都替她覺得有些痛。這一席話,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確也是正論,就是拿到皇帝跟前去,皇后都佔著理的。可又句句都像是抽在孫貴妃臉上的耳光,不讓私自去清寧宮請安,明瞭這一個‘敬’字,教導妃嬪們要謹守本分……哪一樣不是諷喻著孫貴妃?
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即使在天家,這個界限不像是一般人家那樣分明,可兩者之間的差距,終究是如天塹般分明。皇后頭一回拿身份壓人,就壓得所有人沒能有一個不字。幾個嬤嬤都是直挺挺地跪著聽,徐循看著,就覺得自己好像也跪在下頭似的——這跪得雖然是下人,卻也是各宮的象徵……
見眾人服膺,皇后稍微緩了緩,又道,“除了這些宮範以外,另外要抓的就是宮禮……這些都是嬤嬤們出色當行的。至於女四書嘛——”
她微微皺了皺眉,又道,“就等教諭們請來了再說吧。嬤嬤們只著重說說這幾點,那也就夠了。”
眾人均都應了是,見皇后微露乏色,便也都識趣地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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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循回了永安宮時,已經是乏得都不會動了。孫嬤嬤、李嬤嬤把她架到了床上,也都是驚疑不定地望著徐循。——她們今日不當早班,都是特地從下房趕過來的。徐循本來出去是去長寧宮,忽然間又去了坤寧宮,且還回宮喊嬤嬤們過去。花兒、紅兒早都嚇得個半死了,忙著去喊了兩個嬤嬤過來,大家一起著急。
徐循半閉著眼睛,都沒力氣交代始末了,只沙啞吩咐,“讓錢嬤嬤和你們說吧……”
說罷,也沒心思聽嬤嬤們的說話,眼睛一閉,想要睡,腦子裡亂糟糟地又睡不去,假寐了一會兒,便又翻身坐起,把嬤嬤們喊進來說話。
四個嬤嬤很罕見地都頗為無語——這是宮裡,不是外頭市井,皇后和貴妃今日已經等於是撕破臉了,僅僅能勉強保持著表面上的和氣,不至於對對方口出惡言。
或者說,是皇后還勉強保持著表面上的和氣,沒有對的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