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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傳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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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的近侍,和徐循沒淵源的都很少,起碼也是個熟識,徐循在內侍里名聲又好,誰不樂意傳話?王瑾沒當值,這話還是金英給遞的,“柳知恩那小子,在外頭探頭探腦的,奴婢剛才進來,把他拿下審問了一番……”
徐循從前一次也沒有做過這種託人請見的事,也正是因為如此,皇帝才會把柳知恩放在她身邊。他覺得徐循性子太笨了,若是沒個能和他身邊近人隨意接觸的內侍護身,就是受了委屈怕也不知道在他跟前說道。
聽說是徐循想要請見,皇帝一看,最後一批奏摺也批了一半,再往後就是年假了,因便道,“派個人去把她接來吧,這個小妮子倒是會挑時機,也不知是為什麼過來。”
昨兒孃家人剛入覲,今天就請見,多數情況下那都是為了孃家的事兒,不過也未必就做得這麼著急了,別說皇帝,連金英都有一絲好奇,他去了半日,就把一個哭哭啼啼的莊妃給領進了乾清宮裡。
“大哥。”徐循的眼淚還真不是擠出來的,這事兒她是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生氣,覺得自己一家都被人欺負了,現在還落得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地步。見到皇帝,她哇地一聲就哭得更厲害了,倒把皇帝哭了個措手不及。
這要是別人,哪怕是何惠妃了,特地跑來哭給他看,皇帝心裡也難免覺得晦氣——大年下的掉什麼眼淚?安的也不知是什麼心。可徐循這一哭,皇帝就覺得心疼啊。這老實孩子,萬不會故意做作,定是委屈得不成了,才來尋她出頭的。
這宮裡怕也不會有誰給她氣受了,難道是宮外,有人欺負了她孃家不成?
一邊本能地在心思尋思著原因,一邊忙把徐循抱進懷裡,和哄孩子似的哄了起來,一邊皇帝就看了陪著進來的柳知恩一眼。
柳知恩的笑容有點無奈,他也明白徐循現在氣頭上,事情說不清,便跪下來儘量客觀地把徐循孃家人乾的那點事說明白了,還特地強調了一下,“娘娘都沒怎麼見過這兩門親戚……”
徐循窩在皇帝懷裡,擦著眼睛,鼻音濃濃的,迫不及待地道,“大哥快把他們抓起來!狠狠地罰!”
皇帝一聽,和柳知恩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眼裡都有點笑意:是被徐循給逗樂的。
他揮了揮手,內侍們便知趣地退出了屋子,皇帝這會兒有閒暇,他決定親自教養教養他的莊妃。“傻孩子,多大的事,難道我還會因此誤會你了不成?快別哭了。”
徐循冤啊,這回她真的不是因為害怕哭的,“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好好的人,名聲都被他們給糟踐了!”
皇帝又笑了,“說什麼呢,多大的事,哪裡就到這份上了。這又沒出人命,又沒謀反的,談得上糟蹋名聲麼。”
他還埋怨柳知恩呢,“他就不該告訴你,倒是惹起你的心事了。”
見徐循眼睛瞪得溜圓,他便慢慢地給徐循說理,“三教九流,任何一樁生意,只要守了行規,不犯國法,那就是人人都可以去做的。開青樓難道不要買人進來?這皮肉錢雖然不體面,可卻是極豐厚的。你們家不開,自有別人家開,既然如此,你們家為什麼不開呢?”
徐循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呆呆地聽皇帝繼續說,“至於這買地,剛才柳知恩不也說了,都是按市價一半去買的,也不算是太黑心了。這種事現在根本都管不過來,內閣諸大臣,個個誇出去都是賢臣,個個背後都有幾百頃的良田。有投效過來的是不假,可那些連成一片的田地,難道一開始就是那樣的?中間都少不得仗勢壓人的,大家睜隻眼閉隻眼吧。就這點事,只要不出人命,御史臺都懶得往上報……”
說實話,皇帝心裡也是有點負氣的:這種事你們大臣幹得,我這邊的外戚就幹不得?沒這個道理!我倒要看看,誰敢出頭放這第一炮,若放開了,藉機清理田地整頓吏治,也讓你們大臣嚐嚐沒事亂議論皇帝家事的苦果……
只是……他忽然想起了數月前和大臣們的爭執,口中便頓了一頓,“唔,不過你這個情況是特殊了點,外朝的眼睛,盯著你呢。”
這都是那個賢妃稱號留下的餘毒,徐循這下是全明白張貴妃的話了:事不是什麼大事,可徐循家就得小心點,別做得太過了,不然將來被拿出來說事,終究都是個把柄。
她也懶得和皇帝去爭辯剛才那通歪理了——人家都那麼做,也不代表那樣就是對的!徐循自己從市井裡長起來的,她是萬萬不能接受別人打著她的名頭去欺壓那些本來就沒什麼身家的苦哈哈們。
……只是,她雖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