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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朵很雅緻的花,在輕言淺笑之中,她的美麗就這樣不經意的沾染到了衣間,彷彿花香嫋嫋,纏綿難去。
可現在,這朵花失了魂,徐娘孃的雙眼裡已經失去了神采,她望著自己,就像是望著一片空白。雖然她的姿態是如此的嫻雅,可柳知恩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心情有多絕望。
而柳知恩雖然不知道她的心路究竟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卻很清楚徐娘娘現在最需要什麼。
他嘆了口氣,勉強振作起心情,重新跪倒在徐循身邊。
“奴婢的伯父,曾是廣西桂州知府,”他低聲說,“因維護建庶人,支援方逆,論罪滿門抄斬。事發時奴婢還在襁褓之中,因而免死,與母親一道,被沒入官中為奴。後來十歲時,宮中缺人使喚,便把奴婢淨身入了宮。”
徐娘娘動彈了一下,她低聲說,“啊……”
過了一會,她又問,“那你當時……淨身後……難受嗎?”
“難受。”柳知恩低沉地說,“我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這輩子都再也不會好了,當時,我恨不能死在床;上,再別下來。每一天閉眼,我都希望再也不用睜開眼睛。每一次睜眼,我都對老天爺很失望,老天沒眼,我竟還沒有死。”
徐娘娘看了他一會,忽然間,她哭了。
她撲到了自己的膝蓋上,無聲地抽搐了起來,淡青色的襦裙很快就濡溼了一片,變做了深色。
“柳知恩,”她的話不斷被抽鼻聲打斷,徐娘娘斷斷續續地說,“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想出去,我……我有時候覺得,這宮裡……這宮裡最可怕的地方,不是讓你去死,而是讓你覺得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我真的很想出去,上一次求大哥,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的……”
柳知恩舉起手,他猶豫了很久,才慢慢地拍了拍徐循的肩膀。
“娘娘。”他沉聲說,“請聽我一句話。”
徐莊妃便慢慢地止住了哭泣,緩緩地抬起頭來。
這是一張極為失魂落魄的面容,雖然生得很好,卻一點也不迷人,她面上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悽慘,慘得讓人甚至無法目睹,只能轉過頭去。
“這世上有些事,是容不得咱們自己作主的。”柳知恩便望著徐循,很穩定、很穩定地說。“就像是奴婢的陽根一樣,丟了就是丟了,怎麼都回不來。只要還活在世上,就只能去面對這個事實。若是娘娘命中沒有子嗣,那就是沒有子嗣,殉葬也好,不殉葬也罷,走到最後一刻,您也終歸是要面對這一天。當您懼怕著殉葬的時候,活著就變成很沒有意思的事情,您一直在怕、一直在算,一直在擔憂……可若您接受了殉葬的事實,接受了這一天的話,左右不過是一死,您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徐循茫然地望著柳知恩。她的小口輕輕地張開,變成了一個疑問的橢圓。
“啊?”她輕輕地說。
“命是天給的,可日子是人過的。淨身入宮,是奴婢的命。”柳知恩繼續說,“只要還要活下去,就要接受,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奴婢認了命了,不去想斷肢重生的事,所以看開了這一點後,每一天都過得很滿足。株連之罪,可以奪走我的肢體,卻奪不走我的平靜和幸福,娘娘,你明白這個道理嗎。有些東西,只要您自己不願意,那便是誰也拿不走的。”
徐娘娘面上閃過一絲驚容,她慢慢地止住了淚水,彷彿在深思著柳知恩的話。而柳知恩卻不期然有了幾分後悔——今日,他實在是說得太多了。
“您先好好休息。”他又改了口,“子嗣的事,來日方長,又何必急於一時?奴婢……改日再來探您!”
說罷,便站起身子,踩著碎瓷片,匆匆地退出了屋子。
——走了許久,方才覺得腳底有微微的疼。柳知恩回頭一看,這才發覺,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踏出了一路帶血的腳印。
125、雙元
皇帝一路回京心情都不錯。
輕輕鬆鬆,兵不血刃地就拿下了漢王和樂安;使得他消除了梗塞心頭多年的大患。——這些年來;漢王、趙王就像是渾身長刺的熱炭團,窩在哪一任皇帝懷裡;都令他們眉頭大皺;寢食不安。
昭皇帝還當太子的時候;對幾個弟弟是仁至義盡,漢王幾次有異動;保了。趙王要造反,捏了個荒謬的藉口;文皇帝似乎是有新的意思了,昭皇帝忙出面說話;又保了。可這保,究竟是必須保還是真心保,雖然父子兩人沒談這個話題,但皇帝自認心裡是有數的。
幾次要造反,反的都是昭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