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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選擇兩難。要麼擔上背信棄義的罪名,徹底開罪黑手黨,要麼,那個人輩子揹負著毒癮。
丹尼之前從未嘗過挫敗之感,如今遇著窘境,進退不得,無能為力。他不禁有些憤然地想:自己焦頭爛額之時,另一個人卻忙著甜蜜新婚與擴大版圖,置那個人於不顧。
穆全將雛全番推給他,決絕的徹底。
丹尼並非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合作伙伴是怎樣的一個人:貪婪,自私,佔有,表面上一派溫柔假象……
丹尼輕柔地撫摸肋下傷口,疼起來,倒抽氣,他回過神來:“還疼?”
“疼。”
她臉色慘白,想要抓著他的手不讓他再動,卻軟綿綿的沒有力氣。“今晚沒有事情處理,留在這裡陪你,怎樣?”
“能不能拒絕?”
丹尼真的低頭,真的想想才回答:“不能。”
日夜間,丹尼看著那個人毒癮發作。
他親歷過各式各樣的癮君子,他們為毒品出賣身體或靈魂,匍匐在地,苟延殘喘,再崇高的信念,面對毒品,照樣瞬間崩塌。
那個人開始戰慄,痙攣,瞳孔擴散地彷彿視物不清,傭人熟練地控制住,綁在鋼骨結構的床頭,尖叫,歇斯底里,踢蹬。
沒有人與她對話,沒有人安撫。他聘來的人麻木而熟練地對付個毒癮發作的孩子。她顫抖的時候縮在那裡,看起來只是極其微小的團,不是孩子是什麼?丹尼想不出其他更適合的詞。
他想要呵護並寵愛那個孩子,想要滿足她的一切願望,可實際上他只是在旁看著一切,不動聲色。一樣的場面他經歷多遍,他催眠般提醒自己,不必在意,不必在意……
彷彿千萬只螻蟻在骨髓內啃噬,雛在痛苦中嗚咽,這個生性野蠻的孩子幾乎僅憑己之力就要掙開繩索,卻被傭人壓住肩膀按回去。他們又加了條繩索,掙扎,她忘記尊嚴乞求:“求求們放開……”
聽見卑微顫抖的聲音,那個直安坐在沙發中的身影劇烈震。
丹尼無法直面自己的懦弱,只能將自己藏匿於昏暗的隅。可是仍舊被發現。抬頭就望見那個人。本能告訴,他和其他人不同,看向他:“求……”
卻還沒來得及成言便被堵住嘴,再發不出聲音。
那個人看著他,不甘,委屈,屋子裡只剩喉嚨裡的嗚咽聲,那是對他的控訴。
看著她的眼睛,他頓覺惶恐,那是種噬骨的疼,他想要憐憫,他痛恨自己的殘酷。
丹尼霍然起身離去,房門在身後“砰”地關上,他斜靠門板,閉著眼。
見老闆神色疲憊,有人遞上雪茄與火柴。丹尼手把玩柴盒,“嚓”地劃火,看火焰順著刻有精緻紋路的柴梗燃燒而下,他在火光中彷彿看見那個人明麗的臉,下瞬間,他再無法自控,回身猛地踹開門,疾步返回,直到回到那個人跟前。
專業醫師不敢靠近這個人,只與他講道理,“戒毒過程是樣的。他們的縱容只會令……”
“滾。”
老闆發話,眾人魚貫而出,醫師中盡責的一位試圖說服他,被同伴拉走。
丹尼動手解開的束縛,雛目光失焦,他捧起她的臉,要看著自己,一字一句的問:“你想要什麼,說話。”
他方才遠遠看著的時候覺得失去心智,可般近的距離,她看清他,困難卻清晰地說:“我,得戒掉它,幫我,幫我。不要他們插手。他們把我當動物,我不喜歡。”
丹尼毫無頭緒,拽住她的身體把她困在懷中。男人的雙臂,鐵般強硬,卻被人纖細的指尖劃出道道血痕。
疼嗎?
疼的。不過不是手,是心。
雛又開始胡言亂語,用他聽不懂的語言,他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肩上,阻止她說話。
春張口就咬住他的肩,一用力,犬齒沒入面板。大概會留下齒痕,丹尼想。
他從懷中摸出隨身酒壺,牙齒咬開蓋子,滿滿灌上口伏特加,脖頸停留著揚起的弧度,喉結滑動中,那熟悉的、瞬間窒息的感覺光顧他的身體,令他暫時忘卻疼痛。
至半夜,雛終於平靜,從他懷中掙脫出來,溼氣蒸騰的眼睛抬起看著他。
之前種種窘態絲毫不影響他此刻邪肆的笑,他揚揚手中酒壺:“要不要來口?”
她搖頭,攀著床沿爬上床,反手扯上被子。
他猶坐原地,神情頃刻間冷下去。
黑手黨又怎樣?一個人的命大過,若要阻攔,別怪他遇神殺神,遇佛殺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