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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君可知,蒲那王子與從音居次,現在何處?”
戴松搖頭:“這些時日以來,我等亦多方打聽,俱無訊息。若他二人未曾遭難,最可能便是與右日逐王在一處。”
徽妍亦是此想,頷首,不再言語。
待得回到住處,班啟見到她,忙道,“女君可回來了,方才內侍來,說陛下要見女君!”
徽妍訝然,即刻快步走出門去,前往行營。
堂上,議事的眾人大多已經散去,徽妍進來時,皇帝與杜燾等數人圍在地圖前,正低聲說著話。
徽妍向皇帝行禮,皇帝只淡淡說了聲,“免禮。”接著隨即道,“朕召卿來,乃是剛得了蒲那與從音訊息。”說罷,看看旁邊一位看起來風塵僕僕的將官,道,“此乃仁昭閼氏女史,可將全情告知。”
那位將官應了聲,走過來,向徽妍一禮,“女史,我等方才得到訊息,蒲那王子與從音居次,均在左日逐王郅師耆手中。”
徽妍聽到這話,簡直如同聽到天籟,登時大喜。心頭的陰霾似忽而散開,撥雲見日。
“不過只怕處境不妙。”不等她高興完,將官接著道,“左漸將王五日前殺了左溫禺鞮王,如今正從燕然山進攻右日逐王。其有西北匈奴支援,對燕然山兩相夾擊。”
徽妍面色一變。
這邊說著,上首,皇帝與杜燾等人仍在議論紛紛。
“此事只怕艱難。”一人看著地圖,眉頭鎖起,“朔方至渾邪山,最快也要八日,而此訊息乃五日前之事,只怕我等還未及趕到,右日逐王已支援不住,為左溫禺鞮王所敗。”
“臣亦是此意。”另一位將官道,“我等乃平亂而來,亂由右賢王孤胡而生,故而首當攻王庭。掌握王庭,猶如蛇拿七寸,盛威之下。西北匈奴、左溫禺鞮王等人自會罷兵。”
徽妍聽著,忍不住道:“不可,首攻王庭,先機盡失,於我無益!”
聽得她的話,眾人皆詫異,看過來。
“哦?”皇帝亦將目光從圖上轉到她的臉上,“卿何出此言?”
徽妍整理了一下思緒,道:“妾以為,此事之首要,並非平亂,乃在立嗣。陛下,如今單于與太子皆歿,王庭無主,故而生亂。陛下就算平亂,首要之事亦是立嗣。如今烏珊單于之子,不過四人,右賢王孤胡、左漸將王赫昌、右日逐王郅師耆以及仁昭閼氏之子蒲那。陛下平亂,孤胡為禍首,自不可立;而若郅師耆與蒲那為赫昌所殺,單于之子所剩者便只有赫昌。赫昌與西北匈奴勾結,必不與我朝為善,立之不妥。最妥當的,唯有郅師耆與蒲那。蒲那生母為我公主,自不必言,而郅師耆生母亦漢人,若為單于,皆可修好。陛下若攻王庭,則二者皆失,百害無一利,請陛下三思。”
“立嗣?”一人皺眉,“可烏珊單于當初所託,乃是太子一脈,太子仍有子嗣,若立他人……”
“這有何妨。”杜燾笑了笑,目光明亮,“朝廷費人費力,大老遠往匈奴一趟,可不能損人不利己。陛下,臣以為王女史所言有理。”
皇帝看了看徽妍,不置可否。
“此事待議。”他道,“徐恩,將王女史送出去。”
徽妍訝然,還想說什麼,徐恩卻到了面前,一禮,“女史請。”
再看向皇帝,只見他又與眾人一道盯著地圖說話,似乎全然無視她。徽妍縱然再著急也無法,只得跟著徐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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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直與眾人議事到晚上,方才散了。
室中只剩下皇帝和杜燾兩人的時候,杜燾伸伸懶腰,打了個哈欠。
皇帝看他一眼,繼續再盯地圖,“辛苦舅父。”
杜燾忙道,“不辛苦,為陛下驅馳左右乃臣之福。”
皇帝笑了笑,直起身來,讓內侍呈膳,二人邊吃邊議。
“明朝便出發,你有何想法?攻打王庭,有勝算麼?”皇帝拿起碗,吃一口肉糜,問道。
“怎無勝算。”杜燾道,指指地圖,“烏珊單于在世時,各部相安,尚且無力抗衡中原。孤胡雖佔據王庭,也不過是個鹵莽之人,對付他有何難。”
“不可輕敵。”皇帝道,“勝算雖大,卻不可忘了我等此來之意。軍士帶出來亦不是為廝殺送死,震懾為上。”
杜燾道:“臣都知曉。”說罷,笑笑,“可惜那位王女史是個女子,不然,必是個得力幕僚。”
“嗯?”皇帝看他一眼,似笑非笑,“朕記得,長安出發之時,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