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癱地倒在雪地中。
聶寒容又甩了甩袖子,彷彿是嫌殺了這麼一個人弄髒了手,他還沒有走回來向蕭煥稟報,雪幕之後沉悶而密集的馬蹄聲已經像天邊隱約的雷聲一樣慢慢逼近。
聶寒容皺了皺眉,果斷地揮手:“警戒。”
著雪衣的鳳來閣弟子馬上拔劍在手,把我和蕭煥護在中間,我也趕快抽出火槍,填好子彈握在手中。
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大,遠聽還不覺得,現在聽來,沿著我們的蹄印追來的人還真不少,至少有百人以上。
寒風迎面吹來,蕭煥低頭輕咳了幾聲,淡淡地開口:“寒容,一個活口都不要留。”
聶寒容剛剛殺師曾時毫不猶豫,聽到這句話,清麗的臉上也有些動容,抱拳答應:“是。”然後轉過身去飛快地下令,“結陣。”
這些鳳來閣弟子都是在井木堂中被聶寒容訓練好的,聽到命令之後迅速分了一隊人出去,每二人一組,八人一個方位,站成蛛網狀,仔細一看,他們伸著手,相互間的手中都拉著聶寒容拿的那種鋒利無比、可以劃開皮革切入血肉的銀華弦。
這些人站好陣型,悄無聲息地滑向兩翼,擴充套件成一個口袋的形狀。
我突然明白了他們要幹什麼,一把抓住身邊蕭煥的胳膊:“你要全殺了他們?他們只是財迷,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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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下 第四部分(15)
他蹙眉輕咳,沒有回答。
蹄聲從來沒有這麼近地在耳邊響起過,我聽到了馬蹄踏在積雪上的聲音,馬上騎手訝異驚呼的聲音,然後是銀華弦劃破長空的聲音,無數條比最薄的劍刃還要細的銀色絲線撕開雪花紛飛的天空,無數細微的嗡嗡聲在空氣中振盪,纖細而美麗,宛如死神的吟唱。
騎馬的白衣劍客衝過了銀線,他的馬太快了,他想停,但是停不住。緊跟他身後的那個黑衣刀手也衝向銀線,他只衝過去一半,衝到銀線這端的那一半身體,突然像一隻裂開的花瓶,黑色的瓷器片片碎裂開來,瓶內紅色的液體噴灑而出,化成滿天的紅雨。他前面的那個白衣劍客的馬衝到我眼前幾步遠的地方,突然頓了下來,先是馬的左腿掉了下來,接著半個馬頭掉了下來,整匹馬從正中裂成兩半,騎在馬上的劍客也裂成了兩半,不是很整齊的兩半—頭和一隻胳膊連在一起,另一隻胳膊卻和腿連在一起。坐騎和騎手頹然地倒在雪地中,像一個陳舊的椅子或床架一樣,散成一堆分辨不出原物形狀的肉塊。
屍塊中鮮血汩汩流動的聲音和著不遠處的喊殺聲、慘叫聲清晰地傳來,鳳來閣弟子的陣列衝進賓士的人群中,銀華弦拖出道道血線,鮮血成片鋪灑,人們廝殺在一起。
我不是沒有見過殺人,我也曾殺過人,但是今天不同,一方蓄謀已久訓練有素,一方毫無防備猶如散沙,這不是力量對等的拼殺,這是屠殺,毫無人道和公平可言的屠殺。
有殺紅了眼的人從鳳來閣弟子的包圍中衝出,戰圈漸漸擴大到了這邊,圍在我和蕭煥身邊的弟子也紛紛拔劍加入。
不遠處那個血人一樣的刀客不知道哪裡來的勁兒,揮動大刀,一刀逼退幾名鳳來閣弟子,嘶吼著向蕭煥衝過來。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側身擋在蕭煥身前,一槍擊中那個刀客的頭顱。
那個刀客軟癱地倒下,鋼刀跌落在我的腳下,他的眼睛依然圓睜著,有滴鮮血從他眼眶裡緩緩落下,滲入白雪之中。
我忽然想起來,我見過他,在我還沒有趕上蕭煥時路過的那個驛站裡,一直出言中傷蕭煥的那個青臉漢子,就是他。他言談怨毒,流露著對蕭煥的怨恨。我站起來告訴他,如果是漢子就不要嚼舌根,堂堂正正地去找蕭煥公平決鬥。現在他來了,或許還帶著對蕭煥的深切畏懼,顫抖著穿過茫茫的雪原,整日策馬,為的也許只是必敗的一戰。沒人給他這個機會,他的對手選擇把他連同其他一些和他目的相同或不同的人一起毫不留情地殺掉,如同拂去一件器皿上的無數灰塵。
蕭煥拉住我的手退後一步,避過迎頭濺來的那蓬鮮血,輕咳著皺了皺眉:“小心。”
我回頭,揚手,“啪”,耳光清脆地落在他臉上,我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血絲順著他蒼白無色的嘴角流下來,他伸出手指,輕輕擦掉血跡,把臉轉過來,笑容有些疲倦:“為什麼?由於我這幾天失蹤,想要趁亂取下白遲帆人頭的人已經越來越多,多到如果不殺一儆百的話,就會有更多的鳳來閣弟子為了保護我而送命。他們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