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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他挑起嘴角笑了笑,隔了一會兒才開口:“酈先生不肯讓我來,後來我執意如此,他就……出走了。”
還不是讓你氣昏了頭?我邊想邊撇了撇嘴,語氣薄涼:“連酈先生都棄閣主而去了,這叫不叫眾叛親離?”
他愣了愣,一笑:“你怎麼跟酈先生語氣一樣?酈先生負氣出走的時候,也是這麼對我說的,眾叛親離。”
說得這麼輕鬆,居然一點都沒有被揭到隱痛的樣子。
我“哼”了一聲:“我們英雄所見略同,只是那位老被人家叛離的人,可不要悲痛欲絕。”
他笑著輕咳了兩聲:“只要你們覺得如此很好,就可以了。”
他說這句話是真心的,和剛剛一直保持著的禮貌笑容不同,他的笑容沒有一點作偽,他是真的這樣認為的,只要我們覺得好,就可以了。
他自己的感受和看法,卻怎麼樣都無所謂。
心裡突然刺痛了一下,我把臉別開:“剛剛是和閣主說笑的。”
他輕輕“嗯”了一聲,忽然問:“我們這是到哪裡了?”
我回憶了一下這個城鎮的名字:“鄯善。”
他點點頭,輕咳了幾聲:“離吐魯番很近了。”
“離博格達峰也不遠了。”我接上。
他點頭,問:“大家都安頓好了嗎?”
都這樣了還閒操心,我翻翻白眼:“放心,他們哪個人都比你手腳靈便。”
他勉強一笑,皺起眉似乎在思索什麼問題,聲音漸漸低了下來:“他們不會再讓我們平安走下去了,只盼著今晚能夠平安。”
聽到這句話,我突然想起他白天說過的話,就問:“唉,那個雪衣人自盡時,你說他不是天山派的人,那是哪派的人?”
沒有回答,我一直扶著蕭煥後背的那隻手臂突然沉了沉,他的身子向後傾了傾,頭無力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閣主?”我輕輕叫了一聲,低頭用另一隻手扶住他的肩膀,想扶他坐起來,手背上卻突然滴上了一大片溫熱的液體。
我一愣,連忙扳起他的頭,他的雙目和薄唇都緊閉著,但是他蒼白無色的雙唇間卻有大股暗紅的血液湧出,悄無聲息,卻快得驚人。
我下意識地去捂他的嘴,血液迅速流過手心,從我的指縫中湧出,鑽入我的袖管裡,留下一路灼燒一樣的痛感。
頭顱裡彷彿有個重錘在狠狠地敲打,什麼都想不了,我緊緊摟住他的肩膀:“蕭大哥!”
他的身子顫了顫,睫毛微微閃動,我像被驚醒一樣,連忙鬆開手抓住他的肩膀晃著:“閣主?閣主?”
他慢慢張開眼睛,深瞳中的霧氣更加濃重,他輕咳了一聲便抿緊嘴唇,血卻還是不斷地從嘴角湧出來,蜿蜒流過他雪白的下頜,有種觸目驚心的悽豔。
我再也看不下去,舉起袖子幫他擦拭嘴角的血跡。
他閉上眼睛靠在棉被上調息了好一會兒,才張開眼睛向我笑了笑:“對不起……添麻煩了。”
他一開口說話,剛剛平息了一些的內息就又紊亂起來,接連咳嗽了幾聲,嘴角又湧出了鮮血。
我終於再也忍不住:“誰叫你來北疆的?看你自己半死不活的樣子!你拖著這麼個身子來,有什麼用?”
他皺眉認真地凝視著我,咳嗽著笑了笑:“添麻煩了……我不來不行……這是旅途顛簸所致,休息一下……會好很多。”
我把臉別開:“你就打算這麼一會兒昏死、一會兒咯血下去?有什麼藥沒?”
《我的皇后》下 第三部分(21)
他遲疑了一下,咳嗽著:“車廂後的小格里……有藥和水。”
我火氣更大:“剛剛說那麼多廢話,你怎麼不說?”
他怔了怔,咳嗽著沒有說話。
我爬起來踢開裘皮和棉被,找到車廂後那隻分成幾格的小箱子,從中翻出幾隻瓷藥瓶。
酈銘觴人是走了,但留下的藥不但分量多,每隻瓷瓶上還貼了紙條標明此種藥丸每日每次的用量,估計是怕蕭煥昏過去後別人不知道該怎麼用藥。
我把每種藥丸按量取了,又在小箱中找到了一隻用石棉和皮革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瓷瓶,開啟蓋上的木塞,裡面的水汽跑出來,居然還有些燙手。
我找了一隻銅碗倒上半碗熱水,過去把藥丸和水都遞到蕭煥面前。
他遲疑地看看藥丸,咳嗽著:“把藥融在水裡吧……我化不開藥力。”
我點頭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