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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巖和宏青卻還是跟著蕭煥,從此清靜的一水院裡多了三個身影—還有一個是熒,現在是宏青到哪裡,她就到哪裡。
我是拜在蕭煥手下的弟子,回到閣裡之後就理所當然地跟在他身後,陪他處理各種事務。
這幾天的事情還真不少,由於盤踞長江下游數年的七不塢被瓦解,江浙一帶有名的絲綢商聞應天把今年下半年所有進京貨物的運送都委託給了鳳來閣,這雖然是鳳來閣擴充套件漕運生意的好機會,但也讓鳳來閣上下又忙了不少。
其實想一想漕運幫派互相廝殺數十年,經常發生為爭一個碼頭就血流成河的情況,所以那次簫煥在聞應天的莊園裡殺了那些人,真的不能算過分。
也許這就叫江湖,只有殺戮和利益,所謂的俠義只不過是蒙在永恆的弱肉強食法則上的最後一塊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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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下 第二部分(14)
可是,我還是不能適應這些,如果說只有血腥才是江湖的標誌的話,那麼除去血腥之後的江湖,又能剩下些什麼?
一直留在水榭裡看蕭煥伏案辦公,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像在養心殿裡一樣,他一直埋頭閱讀批寫,幾乎不曾從那些厚厚的卷宗裡抬起頭來。
夜慢慢深了,他終於抬起頭,端起桌上那杯早就冷掉的藥茶,拿到鼻子前聞了聞,終於又放下。回頭看到我,他指了指桌旁另一把椅子,笑笑:“你怎麼還在這裡,也沒有外人,坐下休息一下吧。”
我拉椅子坐下,燭火在眼前跳動,現在坐在一起,居然有點尷尬。
為了緩和氣氛,我把放在桌子上的茶碗端過來嗅嗅,藥味濃得直衝鼻子,不用嘗也知道很苦。“酈先生要你喝的吧?”
他頗無奈地嘆了口氣:“簡直要命。”
我想起之前那些表面裹著白糖的藥丸,忍不住笑了:“你還是這麼怕苦啊。”
他微微愣了一下,又笑了笑,轉了話題:“手臂上的傷口癒合得怎麼樣了?”
我連忙舉起手臂:“嗯,都不覺得疼了,我都快忘了這裡還有傷了。”
他笑了笑:“這就好。”又頓了頓,“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你適合什麼樣的武功,到底應該教你什麼才好。今天終於讓我想到了,那種兵器應該很適合你學,進步也會比較快。”
“什麼?”我有些愣,“學什麼?”
“你不是拜在我座下,要跟我學武的嗎?”他笑,“楊柳風已經斷了,也該給你找件新兵器了,況且我一直覺得,你並不適合用劍。”
我這才醒悟過來,笑笑說:“用什麼都無所謂吧,反正我練什麼都是半吊子。”
“不能那樣斷言,”他笑了笑說,“每個人生來資質不同,再有天分的人,如果沒有選對道路,也一樣學無所成。我覺得你並不是沒有練武的天分,而是沒有選對道路,劍和你的性子合不來。”
我點點頭:“嗯,我小時候就老想,這麼一個長長的把子,拿在手裡揮來揮去有個什麼勁兒啊。”
他笑笑,沒有再接話。
燭芯燃燒的嗶剝聲在耳邊作響,四周安靜得有些異常。我突然想到了一年前的那個夜晚,蕭煥在養心殿內昏倒,我去看他,現在的氣氛居然和那時候有些像。那時我在想:如果真的是無話可說的兩個人,那麼最好還是不要再說話了。
這種氛圍真的很容易讓人忽然心生厭倦,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故意揚高聲音:“啊,太好了,要開始練新的兵器了,要是你來教我的話,我一定學得特別快,因為我一看到你就很高興。”邊說邊向他眨眨眼睛,笑,“閣主,你看到我高不高興?”
他沒有跟著我笑,而是淡淡地把目光移開:“不要再這樣了,蒼蒼。”
空氣彷彿凝滯了,他側著的臉上看不出一點表情:“不要再這樣了,沒用的。”
“你再這樣,我會覺得難堪。”最後一句話,淡得像是吹皺一池清水的那陣清風,瀟灑無礙,不留一絲痕跡。
指甲漸漸用力掐到肉裡,我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是我不夠好嗎?”
“不是。”
“你喜歡上比我更好的了嗎?”
“沒有。”
“是我惹你討厭了嗎?”
“不是。”
“你覺得我很無聊?”
“沒有。”
“既然不是我不夠好,不是你喜歡上比我更好的了,我沒有惹你討厭,你也不覺得我無聊,為什麼要結束?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