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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符詔?”玄黃化身微微存疑,目中神光一閃,定睛望去,眼中所見再非先前。
只見眼前非金非玉的奇異薄片上面點點符文變幻,如同雲氣繚繞,顯化諸般異象:或為開天闢地古神,執似斧似幡之物開闢鴻蒙;或為蒼茫偉岸的古老天尊,高踞大羅無極,宣講無上道經;或化濛濛紫氣,東來浩『蕩』,與天相接;或現金燈瓔珞,照破無盡混沌……
種種異象,浩瀚偉力,如是一尊高踞無極虛空的至偉天尊演繹自身大道,意志輻散無盡。
玄黃化身點了點頭:“果是元始道炁所化無上符詔,蘊藏祂之道念真意,看來元皇師兄倒是位有心人!”
蘇君雙目空空洞洞,現出寂滅生無之象,沒有一絲人味兒道:“雖是好意,我卻只能心領了。”
玄黃化身眉頭微皺道:“主尊,你的心境似乎有些不對吧?”祂之修為遠在本尊之上,但作為分化而出的概念位格,對於太上之道也只是如霧裡看花,不能分明。
蘇君平靜道:“一步力量,一步心境,斬吾見我,方知故我非我!”祂的頂上忽然衝出一團清氣雲光,化作三尊道人,一者白髮蒼顏,如立蒼茫虛空,眇眇無極,不可見全;一者俊逸出塵,手執如意,萬道歸元,頂負圓光,身披七十二『色』,面現似喜非喜、似悲非悲之『色』;一者氣息凌厲,身週四縷劍炁交錯,恐怖無邊,周身有大道赤混太無元玄黃之炁肆意流淌,湮滅虛空,令天地顫慄!
三者正是蘇君元神分化的三大天尊,各具道妙,氣息古老深沉,令得玄黃化身這尊已是天仙成就者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被壓制感。同為天尊,但祂這位未來玄黃大道尊自然無法與代表最古最初、道之化身的三大天尊媲美,這三位,皆是天尊之中可稱“大”者,大道圓滿,不假外求,非祂能及。
蘇君看也不看,忽然一掌掃下,清光如水,始元玄三炁凝結為一,化作一縷無以名之的道光,如同劍光明滅,一劍將那尊道之化身、太清道人斬落雲光之下,同時咬破食指,滴落一滴鮮血於其落處,用手一指,天道玉牒“滴溜溜”轉個不停,照下一縷蘊藏生滅萬物之偉力的造化神光。只見神光照徹之處,那一滴鮮血如有靈『性』一般微微旋轉,內蘊億萬神光,光中又藏無量宇宙,神異之極。鮮血吸納了造化神光之後,陡生異變,與那似虛非虛、似幻非幻的太清元神相合,紫氣濛濛,道光流轉,似黑似白的光輝照徹虛空無極,下一瞬,一尊真實無虛的白髮清俊道人現在原處,氣息古老深邃,清靜道德之意瀰漫虛空,如同太上天尊蒞臨凡塵。
面上現出疲憊之『色』,但整個人卻透出一種輕鬆之意,蘇君將元始符詔扔到“太上”道人手中,淡淡道:“這一段因果,就由你來負載吧!”
那道人稽首道:“善。”
意念一動,將那符詔納入識海,周身忽然大放光明,浩『蕩』元始白光浮現,一股莫名接引之力將道人籠罩,下一瞬,元始白光捲起其軀破開宙極虛空,投向一處至高維度。
玄黃化身一驚道:“主尊,你為何斬出了太清化身?祂可是你元神三分之一,少了祂,你的道難得圓滿!”
蘇君淡然笑道:“祂有祂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路要走,打穿辦過去對我或有助益,但現在,我道已初步成就,自要脫了這層束縛,以忘情無慾之太上來負載這段因果,正是恰如其分。”
玄黃忽然嘆了口氣,“難怪!”
“難怪什麼?”蘇君奇道。
“沒什麼!”玄黃化身搖了搖頭,“對了,主尊,要不要我來幫你鎮壓那兩個不知死字怎麼寫的小子?”
“不必了。”蘇君淡笑道:“若無祂們,怎能檢驗出我的修行成果?”此刻的祂,氣息平常,仿如常人,但卻給了玄黃化身一種更為看之不透的感覺。
玄黃化身暗暗自嘲:畢竟我只是祂情緒意志的一部分,妄圖看清祂的心思,大概就如盲人『摸』象、大羅望道一般滑稽可笑吧!
蘇君對於祂的心思瞭然無遺,目光幽深難測,最終只是微微一嘆。
於神墓大界斬出玄黃化身,一半是出自機緣巧合,祂元神陷入沉睡,不得不分出一縷心念來掌控軀體;另一半卻是有意為之,玄黃化身合了祂曾經的心境過往,等若祂的過去身;而“太上”,卻象徵著祂的未來,與道合真的忘情聖人。
三者一體,方能構成完整的蘇君。
為什麼這麼做,祂也不知道,也許是為了留下一面鏡子、一個存在基點,以免未來『迷』失在無窮大道中,也許是為了其他……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