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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府秀野橋下的四腮鱸魚天下知名,昔者吳人張翰秋來忽起蓴鱸之思,曰:“人生貴得適志,何謂羈官數千裡以要名爵乎!”遂命駕而歸,居家事母,千古稱達生,謂為世間佳話!
後人雖謂張翰之為見機,但松江鱸魚之味美,卻已深入人心。
秀野橋往北約三里外便是名震江湖的擲杯山莊,山莊主人左二爺左輕侯除了掌法冠絕江南外,親手烹調的鱸魚膾更是妙絕天下。
但這一日,秀野橋附近一里處卻都被人封鎖的嚴嚴實實。普通人路過,會有勁裝大漢客客氣氣的奉上一錠銀子,請你繞路。若有江湖上的朋友想恃武強闖,便會有一群黑衣佩刀的大漢上前三拳兩腳將他打個半死,然後拖走。松江江面上,更有大大小小的船隻舷接舷,將水道封鎖的死死的。
真正有眼力勁兒的武林人士早已從這些船隻上打出的那一面水嵐煙霞之旗上辨出他們的來歷,哪裡還敢多言,早早的退避三舍。
長江十二連環塢,水上聯盟第一幫。
無論多高的武功,在水面上總要減去幾成的,誰又願輕易和這幫一生都在水面上討生活的大爺們發生衝突。
更何況,誰又不知道,十二連環塢從他們的盟主“五湖龍王”李滄瀾直到最底層的小卒,已全部投在名劍風流、當世無匹的君公子門下?
時值巳時,太陽熾烈,映在水面上泛起萬千金鱗光影。
遠處忽有琴聲響起,隱約縹緲,滌盡塵心殺氣。
一艘畫舫自江面行來,直往秀野橋而去。
秀野橋下,一幢樓船之上,為首端立著名膚如古銅的英朗中年,一身勁裝,雙眉斜飛,氣勢凜然。此人正是十二連環塢前任總瓢把子“五湖龍王”李滄瀾,聞得琴音,忽躬身大禮道:“恭迎尊主。”其聲響徹,如金鼓鏗鏘,震耳欲聾。
隨即方圓一里之內,無論岸上船上,俱都響起雷鳴般地喝聲,“恭迎尊主駕臨,太上神威無敵!”
千百人一同呼叫,其中不乏內功高深之輩,呼聲響徹雲天,十數里外猶有餘音。
在這驚天動地的喝呼聲中,一縷琴音卻始終不絕,顯得『操』琴之人內功已臻絕頂之境。
畫舫駛近至橋下,李滄瀾等人便瞥見船頭盤坐『操』琴的乃是一名絕代風華的白衣少女,不由一愕。
這時畫舫艙中傳來一縷清淡之聲:“青龍尊,進來吧。”
李滄瀾這才釋疑,身法一展,如青龍經天,一躍十數丈,直達畫舫船頭。
那名白衣少女淡漠看了他一眼,身形一起,近前引路道:“李先生,請!”
李滄瀾跟在白衣少女身後,便踏進了這艘清雅脫俗的畫舫內部,就見艙內中央有一潔白蒲團,蒲團之上端坐著名白衣少年,俊逸無雙,風流絕代!
少年微閉雙目似在冥思,身前左側燃著一爐清神醒腦的龍涎香,一把古雅長劍連鞘放置身前,正是蘇君。
李滄瀾躬身行禮道:“尊主,秀野橋附近已被封鎖,飛鳥難越,左輕侯曾派人前來探查,被我勸退。”
蘇君緩緩睜目,目光清澈,似可映照天地萬物,心靈瑕穢,無有遺漏。他緩緩道:“我們的貴客也該快要到了。”見到李滄瀾的目光投注在白衣少女身上,淡然道:“她叫曲無容,日後便為我太上宮之朱雀尊,執掌大漠關外。”
李滄瀾一震道:“石觀音已……”他心中翻江倒海,實不敢相信名震天下數十年之久的女魔頭石觀音就這樣栽了,不過想起眼前少年如神似魔的手段,又不在以為奇,恭聲讚道:“尊主神威無量,我太上宮必能一統武林,成就無上霸業!”
蘇君微微頷首,忽然凝眸看向一處,目光似已穿透船壁,廣闊虛空,悠然道:“我們的客人已來了。”起身步出船艙,走向船頭。曲無容亦步亦趨,捧起長劍隨侍於後。
就見秀野橋頭,忽然現出一條人影,仰首看著天空,口中唸唸有詞,似在數著什麼。他年紀最少也有四十多了,鬍子已有些花白,身上卻穿著件大紅繡花的衣服,繡的是劉海灑金錢,腳上還穿著雙虎頭紅絨鞋,星光下看來,他臉『色』似乎十分紅潤,仔細一看,原來竟塗著胭脂。
但就是這樣一個看似唱大戲的小丑一般的角『色』,卻令橋頭圍著的數十名壯漢心中發冷,汗溼後背。
他們都是十二連環塢中的精選高手,在江湖上,也已可稱一流好手。但在這大孩子般的活寶面前,生命便似一粒塵埃般微不足道。
他整個人便似一柄出鞘的利劍,每時每刻都在散發著可怕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