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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也不知道舒光榮出於什麼考慮,說了一句:“當初要不是卜經理貸給你400萬元,你到現在還……”
舒光榮的話還沒有講完,只聽施雲裡一聲怒喝:“你不要再提卜一定了!沒有他,我就活不成了嗎?我欠他什麼人情嗎?”
說話間,一團白光在夏天、舒光榮眼前凌空飛過——原來是施雲裡憤怒地把裝茶的白瓷杯直直的甩在了大班椅前面五米的地方,茶水和瓷片散了一地。而他自己則仍在喘著粗氣。
夏天在冷靜觀察著施雲裡這一反常的動作,沒有說話。而舒光榮則馬上陪著笑臉,說:“施總,你誤會我講話的意思了!我想說的是:我們銀行的貸款戶,取得了貸款後,能夠發揮經濟效益,我們銀行也很高興。”
施雲裡看到夏天不吱聲,而舒光榮又給了一個臺階讓他下,好像有點消氣地說:“這還差不多。說實話,夏經理,我對銀行支援我發展的感激之情,我始終沒有改變過。但是,卜一定那小子是一個雁過拔毛的鳥人,一講到他,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夏天微微笑著說:“我好像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你跟他聯合開公司還是什麼的?”
施雲裡說:“開什麼公司!就是拿錢給他炒股票,讓我虧得糊里糊塗。早就散了。”
氣氛平靜下來之後,夏天問道:“最近資金方面有什麼困難嗎?”
施雲裡表態說:“夏經理,只要是你在湖貝支行負責信貸,我就是再窮,也要把利息給你還上。但是,本金還要請你高抬貴手,讓我慢慢還。”
夏天說:“好的。看來施總還是一條漢子。我們行與你公司的業務聯絡因為遠了一點,有點隔山吊炮的感覺。我有一個同學,在你這裡附近當行長,姓沈。你願不願意認識他,到時候有機會時開展業務聯絡?”
施雲裡一聽眉飛色舞,立即說道:“求之不得。夏經理今天是財神爺上門,給我送財來了。中午怎麼樣?叫你同學一起嚐嚐南山的烤羊肉?”
舒光榮解釋說:“夏經理不喜歡羊肉。”
施雲裡問道:“夏經理,為什麼?”
夏天好像另有所指,笑著說:“我不喜歡騷味。”
施雲裡不知道聽沒聽懂,說:“那就這樣吧,叫上沈行長,我們到南油大道最有名的海鮮酒家吃海鮮。夏經理,我們現在就去沈行長那裡?”
夏天說:“好吧。”
於是,一行人下了樓,施雲裡開著他的賓士600轎車,夏天開著自己的轎車,來到工商銀行前門停車場,把車停好後,來到行長室,與沈存瑞見面。幾人吹了一通牛皮後,沈存瑞坐在施雲裡的轎車裡,兩部車到了南山比較著名的酒家,張羅起午飯來。
其間,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也是因為舒光榮偶然間談起了卜一定的事,又招致施雲裡的不快,舒光榮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前一步想解釋幾句。末了,他隨即坐下,誰知道他忘了在講話中因為情急,已經挪了位,待坐下後他那屁股已經夠不著凳子了!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舒光榮一屁股坐下去,立馬來了個臉朝天,整個人都倒在了地毯上。夏天趕忙過去把他扶起。舒光榮的手給夏天的感覺就像扶著一個衣架一樣,有點皮包骨的模樣。
夏天想:他活到這個份上也不容易,就是夜生活太多,為情所困。
席間,施雲裡對沈存瑞大談“為朋友兩肋插刀,搞軍車牌運輸,不為賺錢,只為朋友著想”之類的話,還真讓沈存瑞這頭深圳特區的老開荒牛有所感動,差點沒有掉下淚來。
這是夏天與沈存瑞同為金融行業在崗負責人員,在一起吃的最後一頓飯。幾個月後,沈存瑞因為涉及幾年前的一筆存貸掛鉤業務,承擔領導責任而受到牽連,導致其人生軌跡頗受影響。而夏天也在兩三年以後淡出金融界。
當時,夏天聽到沈存瑞出了點問題的訊息後,首先打電話給姚中平詢問詳細情況。然後獨坐辦公室回憶認識沈存瑞二十年來的一幕幕情景,覺得真有點像宋朝黃庭堅老先生所感懷的那樣: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這是後話。
吃完午飯後,大家要分手了。施雲裡給他的辦公室主任打了一個電話,叫他開一部車,帶著夏天開車到他公司的定點加油站——西麗油站,為夏天的轎車加滿油,夏天載著舒光榮從北環路往支行開去。
在北環路上,夏天對舒光榮說:“別看施雲里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