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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湖貝支行便向中級人民法院遞交了對南山窩地塊進行訴前保全的申請。
星期一下午,夏天忙得團團轉。
先是因為上午汪洋送了兩份新貸款報批材料到總行信貸處。汪洋回來說:“深圳(神明)燈具實業公司報300萬貸款的事,信貸處表示清楚;而對於羅湖隆商實業公司的貸款申報則說了一句:‘不清楚有這回事’。”
夏天隨即打電話給在總行開會的王顯耀,請他出面協調一下。
下午,王顯耀行長回到支行。即叫夏天到他的辦公室,對夏天說:“我跟易木子談了半個多小時,易木子還是對你在下面說的:‘對信貸處都敢罵,’耿耿於懷。有反映,可能是上次今日之家公司的陰影。你在什麼場合說過這話?”
夏天說:“我是在信貸科會議上談到培養客戶的時候講到今日之家的問題,但是原話不是這樣。我當時的意思是說:判斷客戶的好壞,不一定上面說的就是對的。就說今日之家公司吧,300萬股東的股權質押貸款鬧得是非滿城,到現在,三、四千萬存款在帳上,在看各家銀行曾經對他們公司的貢獻大小,在分配這筆存款的存放銀行。”
這時,陳作業也來到行長辦公室,王顯耀對陳作業、夏天說:“剛從總行回來,上午老夏打電話給我,說要到信貸處協調一下羅湖隆商公司的貸款,信貸處說:‘不清楚。’我跟易木子說了半個小時,他談了對我行不滿的幾件事。第一件是深圳金凱歌公司的貸款,他說:‘你們抓緊出帳不就沒事了嗎?’第二件是上次那個40萬的關係戶貸款,信貸處不同意,最後請示行長後,又同意了。說我們好像是從上往下壓似的。”
王顯耀沒有再談易木子對夏天的不滿,說明他的分寸把握得很到位。
陳作業感慨地說:“要做點事還真的不容易。像這樣的機制怎麼往下搞?”
王顯耀說:“還是要協調,要理順。”
夏天說:“我到總行開會時,羅英國跟我暗示過隆商公司的事,後來我在調查的時候,問過這個公司的財務部長,她說與羅英國是同鄉。”
王顯耀說:“問題是:以羅英國的地位不方便明說。”
陳作業問道:“信貸處老是拿金凱歌公司說事,是不是還有什麼企圖?”
王顯耀說:“周凱歌又提供了一個新的擔保單位,叫什麼鍾田投資有限公司。他想換一下擔保單位,把貸款整出去。”
陳作業不滿說:“市民銀行老是以這樣的長官意志搞下去,能比金融服務社時期的貸款質量高到哪裡去?”
王顯耀不置可否,轉而對夏天說:“老夏,到時候總行羅英國下來的時候,你陪同他走一遭吧!”
夏天說:“好的。”
……
夏天從行長辦公室回到自己辦公室,馬上逐個找近兩個月與信貸處打過交道的部下問話,問題只有一個:“在與信貸處的接觸中,有誰問過今日之家公司的事?”
被問及的部下不知就裡,沒有的說沒有,有的說有。一輪問下來,汪洋說:“我在送資料的時候談論過。”
瞭解到是汪洋後,夏天沒有說什麼。在汪洋走後,他拿出日記本,寫道:
1、部下多了,心態不易把握。以後要注意,話不要多講、亂講。
2、易木子已經兩次提出:好像我比較難打交道。他這是有點知識分子整人的味道。要是行長不是王顯耀而換個別的人當,單憑他這句話,我也不能當這個科長。要採取相應措施。
3、應該注意“螳螂捕蟬”的問題,避免落入“兔死狗烹”的境地。有的時候,事業心強更令人難堪。這是我們社會的一個怪現象啊!
夏天寫完後,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自言自語道:“汪洋,圖什麼?”
晚上,深圳寶安皇龍國際大酒店的黃忠惠給夏天打了個電話,說:“夏經理,我接到法院的通知,說明天到法院調解。你們銀行調解的目的是什麼?”
夏天笑著說:“目的應該是還貸款吧?”
黃忠惠說:“我先提一個方案:能不能組織3000萬存款,再貼現2500萬元,這樣來還款?”
夏天說:“黃總,我聽過你不少方案,但是就沒有實現過。我的看法,雙方調解還是要調解,你的設想可以在法庭上提出來。對了,黃總,還有一件事,我們的律師向王行長說,你們有兩個企業要公告送達。我看,你就不要給我出這個洋相了,開個委託書,把法院的傳票接回去。你看好嗎?”
黃忠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