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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的林萬重開門見山。
“林哥,我們都是幾十年的老同學老朋友了,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小李子的前途,沒三千萬不行。畢竟他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得對他和他的家人負責,現在他入獄了,我內心很愧疚。我也知道你肯定覺得我要求過分了,但說實話,這些錢我半毛錢不會碰,那是屬於小李子的錢,我會悉數交給他的家人,就算是小李子的安家費了。”汪若海左手拿著電話在耳邊,右手五指在桌上慢慢的敲著,目光如炬。
“你決定了嗎?我可是給過你機會的。”透過電波傳出來的林萬重的聲音,低沉且厚實。
“呵,林哥,我已經很真誠的跟你說了。我知道,你比我勢力大、也比我錢多,要教訓我很簡單。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在這件事上,一點面子都不給我這個老同學。”汪若海的右手敲擊桌面的頻率越來越頻繁,就好像他的五指是在隨著他的心跳而動。
“你若還知道我們是老同學,就不應該開這麼大的口。三千萬,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不怕紀委查嗎?”那頭的林萬重語氣自始到現在都是一樣,連問句,都像是在說陳述句,一點質疑的問道都沒。好比老師問學生,你考這麼點分還想上大學?其實這句話就是在說,你他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考得上大學了。
靜默。
三十秒鐘後,汪若海輕呼一口氣,臉sè一沉,對著電話道:“那就不是林哥你需要考慮的了,那都是我的事情,紀委查我幹什麼?也許紀委會去查林哥你也說不定呢?這世上的事很難料的。”
“好,那就拭目以待吧。”
汪若海掛上電話,冷冷一笑,右手已從曲張變為握拳,手臂上僅剩的幾縷肌肉微微凸起。
很多年很多年沒有過這種緊張感了。夾雜著幾絲害怕和興奮的緊張感,很像年輕的時候,以一打五的那一天。那時候年輕啊,很多事喜歡用暴力去解決,一個人拎把刀就敢衝進對手家,面對對方五員猛將的虎視眈眈,汪若海的感覺就跟現在一樣。有下意識的害怕,有孤注一擲的興奮。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狠狠的敲打的著他的心。
那時候,這種難得的感覺倒讓他最終在血戰中取得了勝利。
而今,他已老了,這種感覺還能給他帶來勝利嗎?
“人老啦,就不該再去爭什麼了,小心晚節不保。”十幾公里外,林萬重在自己家二樓的陽臺上,低頭看著手中的手機,喃喃自語。
確實,年輕的時候爭一爭那是應該的,年輕人不爭還算什麼年輕人。到了中年後,就要開始求穩了,在穩的前提下求勝。到耳順之年後,就只應該求穩,就沒有再去爭的必要了。爭到再多,至多不過只能丟給孩子,自己能得到什麼?人生除了生死,其他東西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名聲、利益,這些玩意只對活人有用,死了後,推進火葬場的焚燒爐裡一陣青煙冒掉後,不過就剩幾把黃土而已。
林萬重轉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吳道子畫,忽然就笑了笑。
“爸爸。”一個清脆的聲音自林萬重身後響起,然後一個仈jiu歲的小女孩手拿著習題簿,走到林萬重身邊,指著習題簿道:“爸爸,這題我不會寫。”
“我看看。”林萬重一把將小女孩抱到自己腿上,然後看向小女孩手中的習題簿。
題目是這樣的:小明跟小華是好朋友。小明有三塊錢,小華有五塊錢。兩人都想買個鉛筆刀,但是一個鉛筆刀要四塊錢,請問他們怎麼樣才能都買到自己的鉛筆刀。
林萬重笑笑道:“他們兩人加起來一共有多少錢呢?”
小女孩立刻答道:“八塊錢啊。”
林萬重繼續循循善誘:“那兩把鉛筆刀要多少錢呢?”
小女孩皺眉:“也是八塊錢。”
林萬重笑看著乖巧的女兒,不說話,等她自己說答案。
小女孩想了好一會兒,才猶猶豫豫的說:“雖然小華可以給小明一塊錢,這樣兩人就都能買到鉛筆刀了,但是小華不一定願意給小明一塊錢啊。爸爸,我覺得這個題目有問題耶…”
林萬重摸摸女兒的頭笑說:“你看,題目一開始就說,小明跟小華是好朋友了啊,所以小華肯定願意給小明一塊錢的。”
小女孩將信將疑的想了想,說道:“那也不一定啊,前天班裡要交班費,我正好沒帶錢,就找我的好朋友婉婉借一塊錢,她不都沒借我…”
過了好久,小女孩見老爸不說話,她抬頭,卻看見老爸在怔怔的出神,於是她用手捅捅老爸的下巴:“爸你怎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