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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二舅母:“六弟,就像大嫂說的那樣,給我孃家也留一份。” 梁三舅母:“對,六弟,我孃家也要一份。” 梁四舅母和梁五舅母,還有梁六舅母,梁七舅母,就像商量好了似的,說的幾乎是一樣的。 梁六舅瞅著他們,隔了幾息之後才回道:“幾位嫂子和弟妹,你們幾個一開口就沒了三隻大豬。” 聽了梁六舅的話,幾位舅母都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囁嚅著沒有接話。 還是梁二舅聽到這邊的動靜,走過來瞧看。見家裡的女人都在這裡,不用問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唉!啥也別說了,都是肉鬧的。 梁家這些舅母見梁二舅來了,就都更有些不敢開口了,梁二舅母除外。 “當家的,你看眼瞅著要過年了。別的菜咱們可以不做,可是這餃子得吃吧!” “過年是得吃餃子,可誰家吃一頓餃子用一個豬肉柈子?” 梁六舅聽見二哥的話,忍不住捂嘴,可是他實在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幾個舅母還想找藉口,梁二舅先做決定了。 “我明天跟著去山谷,不管如何我會讓妹夫給你們每家留一角子肉。” (一角子肉,就是一個豬肉柈子的二分之一。) “一角子肉啊?”有人還不滿足。 梁二舅也沒慣著,“出去打聽打聽,外面的肉鋪還有賣肉的麼。” 幾位舅母當然知道外面的肉鋪都關門了,就是有門路的弄到幾斤豬肉,那肉的顏色看著就沒有吃的慾望。 哪像今天老六在山谷裡帶回來的豬肉,看著就好,同沒有出現天災前的豬肉差不多,也許更好。 所以妯娌幾個才有了想法,畢竟她們都有爹孃和兄弟。 梁二舅也不管那麼多,該說的他剛剛都說了,想開想不開都是女人們的事。 梁六舅還在看熱鬧,就被二哥揪著袖子拽了出來。 “二哥?” “此時不走,你還等啥呢?” “嘿嘿,還是二哥的法子多。” “等你再長几歲,可能道道比我還多。” “二哥,明天咱爹還想和咱們一起去軍營。” “去吧,爹孃比咱們還想大哥和小弟。” “嗯。”梁六舅想到剛剛他孃的眼神,心裡也是不好受。“唉!” 臨近年關了,註定有很多人家睡不好覺,有孩子的人家,都在為過年的那頓餃子發愁。 唉,孩子們盼了一年了。 楊村長一家子,都坐在老兩口的屋子裡說話。 “爹,您要不要和金叔說說,咋地也得買二斤肉。” “老頭子,實在不行一斤也行啊。” “過年了,幹啥買肉就買一斤,咱們家還不至於吃不起二斤肉。” “爺,我想吃肉。” “爺,我也要吃肉。” 兩個小娃聽說吃肉,就扒著爺的胳膊晃盪。 “好,咱們吃肉。等明天爺爺就去找你金爺爺,咱們過年買肉吃。” “噢噢,吃肉嘍。” 躺在被窩裡睡大覺的金盛還不知道,上揚村也有好幾戶人家在惦記他。 次日,天剛矇矇亮,梁老帶著梁二舅,梁六舅,還有梁桐和梁川幾個,趕著十幾輛騾車到了山腳下。 其中有八輛騾車裝滿了糧食,有四輛是空的。 裝滿糧食的騾車按順序停在官道邊上等著,空著的騾車被趕進了山谷。 等一隊騾車在山谷裡出來,看見的人都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 “我的乖乖,那騾車上白花花的都是豬肉柈子呀!” “可不是麼,這得多少銀子才能弄來這麼多的肉柈子。” 這一幕不僅梁家鏢局的車伕看見了,唐家人也看見了,上楊村的好些村民也看見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眼睛,包括梁老,腦子裡都是一個念頭翻湧:“他家女婿是真正的大戶。” 唐虎知道老哥哥來了,正站在旁邊陪著說話。 哪怕唐虎見過大世面,可這兩年是啥年景,是個人就知道。 想想昨日兩輛馬車載的肉柈子,再瞧瞧眼前的一幕比昨日壯觀多了。 “哥,就這架勢,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看呢。” “看就看吧,都曉得咱們是給北疆駐軍送去的。不過…”梁老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沒準兒啊,明天得有好些人求上門。” “哥,你就把心放肚子裡,這人啊,明日不來,後日也得來。” “嗯,人多的時候你就別出來了。” “哥你放心,我躲在家裡趴牆頭上看。” 老哥倆說的興致更濃,都“哈哈”大笑的起來。 唐虎沒有說,他已經打定主意,明天的第一份就是他們家。 他們一家人可都是無肉不歡的主,可這兩年的年景,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有銀子都沒處買肉。 如今,侄女女婿有這本事,他們可不能錯過。 金盛趕著馬車下山來,就先迎來了一撥注目禮,看著眾人的眼神,他就知道今天晚上又得加班。 不過沒關係,他們家的豬肉能賣錢也是好事。 梁老見載肉柈子的馬車都跟上來,就和唐虎揮手,“等我回來咱們哥倆再嘮。” “誒,我聽哥的。” 看著車隊離去的背影,唐虎現在特別想把他標誌性的鬍子弄掉。有這鬍子,他哪裡都不能去,就怕有人看見他的臉,聯想到他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