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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朧依舊,看不見星星。
司邑青安慰自己,至少,她沒有說出另一個人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63·問話
宇文雅玥被葬以皇后之禮,莫憂猜測皇后的鳳冠會落到誰頭上。
“除了我,還能有誰呢?”她對站在左手掌心裡的棕灰色小鳥自言自語,旋即咯咯笑起來。
小鳥像有靈性般,轉過頭看看她,又不屑地低頭繼續啄食她手中的精細谷糧,其間尖銳的喙總是啄在她手掌密集細小的舊傷口上,卻極有分寸地不會傷到她。
這麻雀模樣的小鳥聰明伶俐,這裡的人也只當它是麻雀。
在越殷,它還有個名字,書雀。
世人對它知之甚少,只知書雀乃越殷皇家信使,喙尖而性戾,常人難以接近。他們不知,書雀能被越殷皇室延養百餘年可不只是靠這些。書雀一生只認二主,且不管何地,都能在三日之內從天涯到海角找到自己的主人,所攜信函能及時無誤地送達。
莫憂曾覺得很可惜,因為這樣實用的小傢伙竟然只認兩個主人,她平時也只能把黍谷扔在它們面前,並且一定要她走開了它們才肯吃。
殷爵炎說這樣能確保密函不被洩露,他還說,其實還有辦法能讓它改認主人。
書雀易主,須得有人給它親手餵食,一個月不能間斷。
聽起來很容易。
留在越殷的最後一個月裡,莫憂把殷爵炎留下的兩隻書雀照料得很好。
一日餵食四次,親手。
生人靠近,鋒利的鳥喙毫不留情。
掌心血肉模糊,可她好歹是把它們照料好了。左掌細密的傷口由此而來,司邑青以為那是殷爵修折磨她時留下的。
其實她餵食書雀時,殷爵修還沉浸在喪兄之痛中,毫不知情。蕙姨留在她身邊照顧她,亦根本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做。
她不能讓他知道,就算他恨她害死了殷爵炎,也絕不會同意她接下來要做的事。
可不管怎麼樣,她已經在做了。
她留書逃至芸姜,依信上所言,殷爵修還是放了籠中的書雀,於是,它們找到了遠在芸姜的她。
她知道殷爵修會氣她惱她,甚至可能不願配合她。她也知道,她要做的事對他誘惑有多大。
他恨她,可他更恨司邑青。
曾經,莫憂不懂楚朝文,不懂錦瑟。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為了仇恨而活的人。
殷爵修來信,說羯嶺因司邑青的各方面打壓深感恐懼,連昔日得寵如今幽居冷宮的羯嶺八公主也對使臣說,司邑青似有除掉羯嶺的打算。
費了這麼多心思,總算有成效了。
羯嶺依附芸姜,莫憂覺得簡直到了冥頑不靈的地步,終於,殷爵修送來訊息說,羯嶺似有動搖之心。
細微的腳步聲漸近,手中機靈的小傢伙早在她察覺前已經飛離,混在一群嘰嘰喳喳的麻雀中不一會兒就不知飛散去了哪裡。
莫憂蹙眉看著來人。
玉鈿一邊懊悔不該擾了脾氣捉摸不透的華姝娘娘的雅興,一邊忙說明來意,“稟娘娘,皇上上朝去了。”
這是莫憂吩咐的,司邑青去上朝的時候就來告訴她,因為她想去探望一個人,一個司邑青不會希望她去探望的人。
眼前這個步履蹣跚的老嫗,宮中人尊稱的葉神醫。
醫者不自醫,神醫病了,病得很重。
再見到她時,莫憂覺得這又是一個宇文雅玥。不過她沒有於文雅玥的美貌,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在越殷時她曾對莫憂說,“我愛的人,他心中只有你。”那時莫憂不知道她說的是司邑青。
她為司邑青做的也不少,卻落得這般下場。
莫憂只能說,活該。
這是錦瑟自盡前所見的最後一人,她做過什麼逼得錦瑟自盡,無人知曉。
還有那個繡進了莫憂全部心血的香囊,流出的,是血淚。
殿內只有她們兩人,莫憂傳喚她來當然不會是為了像現在這樣享受她顫巍巍行的大禮,“好了,起來吧,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何必見外呢?”
她臉上縱橫的皺紋因“見外”二字話變得更加扭曲。
“今天就當我找你來敘敘舊吧。”莫憂臉上洋溢著於故友久別重逢的喜悅,“好嗎,白芷?”
不是扭曲,而是猙獰。
腳下不穩,她一個大禮行的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