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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莫憂除了不說話,很少拒絕他什麼,上藥不抗拒,因為不上藥毀容的是自己,去後院也不推拒,因為她的確也想看看那是什麼景象。
後院種滿了素色丁香,鬱鬱蔥蔥之間隱約可見細小白嫩的花苞。若是到了四月末,定是滿院雪樹銀花。
在踏進後院欣賞丁香將開未開之景時,她先看了看遠處一角。
“你不喜歡那口井,我已經命人將它填了。”司邑青輕笑,拉著她走進後院。
她任由司邑青牽她的手,看著他走在前面回頭柔柔和她說話的樣子有些愣神。
這是怎麼樣一個體貼入微的男子啊,知道她的所有喜惡,事事都為她安排好。無論她如何無視他,甚至是嫌惡地推開他,他依舊每句話暖暖溫柔,每一笑脈脈含情。可他越是這樣,莫憂就越不安。
他的傷未愈,更關心自己額上會不會留疤,素色丁香乃花中珍品,他為她種了滿滿一院。
這就是她從小嚮往的有人疼有人愛的生活,自從孃親去世後,就再沒有人這樣事事順著她了。錦瑟和楚朝文有太多身不由己,任她性子再囂張跋扈也不敢太任性,就怕他們會身不由己的捨棄自己。
其實莫憂一直很難理解為什麼他們非要報仇,活著的人就該好好活著,為什麼非要為了死人害得自己整日過得不安生?
報仇不要緊,過得不安生也不要緊,要是還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莫憂拼命搖搖頭,不敢繼續想下去。
“你看,”司邑青拉過低矮處的丁香枝,還假意嗅了嗅米粒般大小根本沒有香氣的花苞,“就快開花了。”
莫憂仰頭看著眼前的丁香樹,恍然間竟想起了小時候家門前那棵會在暖春時節下雪的丁香。
那時候,她最愛抱著樹幹搖啊搖,素潔的雪花落滿頭,就像孃親說的白頭模樣。
想起在長林時那些不找邊際的想象,她更覺諷刺,她還敢和眼前這人白頭嗎。
司邑青放開丁香枝,蔥鬱細密的枝葉歸於原處輕緩搖曳。
“莫憂,看著我。”他輕撫過她的面頰,讓她抬頭看著他,“待到花開時,就再也沒有人能將我們分開了。”
莫憂心中陡然一驚,忘了原本自己在被允許出門前堅決不和他說話的打算,厲聲質問:“你要做什麼?”
這是她被囚禁以來說的第一句話,卻讓司邑青明朗的面色僵了一瞬,之後依舊溫潤如昔。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信我,楚朝文和薛錦瑟都好好的,現在正想辦法把你從我身邊帶走,我這樣說你滿意了麼?”
“要我滿意?那好,你放我出去,讓我見見他們,我會就我們的事親自勸他們。”
司邑青輕嘆氣,像勸慰不懂事的孩童般對她說:“你明知道他們不會同意的,在這裡不好麼?你不想一個人,所以要留在他們身邊,我不想一個人,所以要留你在身邊,我們就這樣相依相伴,不好麼?”
“你當我傻子嗎?”莫憂苦笑,此時她連追問都顯得那麼無力,“這裡每個人不是啞巴就是不說話,燁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不讓我知道?毀了宇文氏也是南杏他們所想,就算是你想奪位我也不會多說什麼,可你到底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司邑青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大聲質問的模樣,眼中不盡憂傷。
她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她想要的回答。
司邑青看了一眼滿園蔥鬱,只說:“我晚些再來看你,我有東西要給你。”
晚些,是有多晚。
可無論多晚,莫憂都只有等。
她自嘲地覺得自己真像皇宮裡的後宮妃嬪,時時翹首祈盼,只求臨幸。
而她等到的是什麼呢?解悶的玩意,上等的絹帛,還是月滿樓最好的吃食?
她不稀罕,那些都是為了讓她更老實地待在這裡。
她更想得到他的解釋,為何她不能出門,為何至今楚朝文都沒來救她,以她對楚朝文的瞭解,以楚朝文在芸姜的權勢,都不可能是這樣。
事實上司邑青沒有讓她等多久,不一會就回來了。
莫憂看著眼前的東西瞪直了眼。吃的用的玩兒的都想過了,獨獨沒料到這個。
在她面前的,是一盞鴛鴦燈,那是她的燈。
淺紫的燈罩上,鸞鳳雙飛。
細膩羅紗的角落裡,是她題的狗爬字——莫憂。
原來,楚朝文總逼她臨帖練字是有道理的。
司邑青見莫憂臉上有了歡喜的顏色,將燈從她眼前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