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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馮初晴早就看透了馮楊氏的假仁義,她可是聽小間諜馮處暑說了,馮楊氏為著馮正松想要給她二兩銀子在家又是哭又是鬧的;她馮初晴的確是怕灰塵,但今天偏就要多拿點木料,讓馮楊氏心疼去吧,念及此,毫不客氣地笑納了馮楊氏的慷慨:“這感情好,多謝大嫂了。穗兒是個女孩子,日後少不得要貼上一套傢俱做嫁妝,如今我被休在家誰知道今後過得怎樣,不如趁著手裡頭還有些銀子一起把穗兒的傢俱也做了罷。”
說罷,馮初晴就要往梯子走去,馮正柏正覺女子上閣樓不大好看打算開口,身邊卻是風聲一響,一道魁梧的身影率先蹬蹬兩步上了木梯子,袁漠在梯子上回頭笑了笑,黝黑面板和潔白的牙齒怎麼看怎麼憨厚:“既然馮家小姐請了我做活兒,這些髒活兒累活兒還是我來幹吧。”
“誒。”馮初晴退後到了門檻處,正好能看見袁漠高大的身軀在閣樓上幾乎是蹲著行動,忙掰著手指頭計劃起來:“大件的我想要做兩間chuang,兩個衣櫃,兩個梳妝檯,一個碗櫃;小的都是些家裡要用的零零碎碎,桌子、板凳、繡架什麼的都得有。”
隨著馮初晴數一樣,閣樓上就扔下來幾樣或是一樣木料,漸漸得竟然堆了半間屋子,馮楊氏臉上的假笑快要掛不住了。終於,馮初晴的聲音停了,上面的袁漠腋下夾著一根成人大腿粗的木料跳了下來,甩甩頭上的蜘蛛網,“這些木料都挺沉的,放著讓我搬就行。”
他可是在上面精心挑選過的,這些木料要麼是酸枝,要麼是梨花木,最差的都是香樟木和松木,別說是馮初晴剛才報的那些家用器具,就是要再做幾套益州城裡大戶人家才有的博古架、雕花桌都足矣。
在馮楊氏刀子似的眼神中,馮初晴又請了餘德祿和馮正柏幫著跑了幾趟,這才把馮家屋裡的那些木料全都搬到了竹樓所在院子裡。還沒歇口氣,袁漠就去竹林裡三兩下砍了不少粗壯的竹子來,人又動作飛快地切斷、剖成兩半,看似粗魯的高壯漢子那雙手就像是穿花蝴蝶般靈巧得緊,三兩下地上就堆了好些。
馮初晴正回房放了東西,出門站到廊沿上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好袁漠已經剖了一小堆約莫兩米長的竹筒,見她出來,搓著手衝她憨憨一笑:
“我先幫你把灶房的屋頂給蓋上,看天氣這幾天會有雨,我也要先在院子裡弄個棚子出來,馮小姐你看蓋在哪裡合適?”
☆、016 木質玩具
才不過兩日時間,馮初晴就覺得竹樓變得像一個真正的家了!
雖說她和穗兒依然還是睡在從餘姚氏家抬回來的半舊架子chuang上,但屋裡已經多了個泛著木材清香的梳妝檯。妝臺上面的銅鏡雖然只有兩個巴掌那麼點大,但被袁漠打磨得甚是光滑,倒是影影綽綽能見著人形。
竹樓旁邊的灶房也像模像樣,土灶旁邊多了石板的案臺和木頭碗櫃,案臺上擺著大大小小三四個木頭盆子,竹牆上掛著竹編的筲箕、刷把等一應廚房用具。
最顯眼的莫過於院子左邊一丈多長的新鮮籬笆牆,那是袁漠兩天早上天沒亮就開始的勞動成果。
兩天時間,馮初晴都不知道在心裡高呼多少遍“運氣真好”了。袁漠別看人生得一臉憨相,手長腳長做起事來那叫一個利落!那天把木材搬回來就趕著先蓋了灶房的屋頂和灶房旁邊臨時的“倉庫”,眼見著天都黑了還乒乒乓乓趕了兩根矮腳凳子出來給娘倆坐。
去餘姚氏家歇了一晚上,第二天天沒亮到了馮初晴家“上工”,沒見馮初晴娘倆起身,轉身又去了竹林繼續砍竹子,這次砍的是小孩手臂粗的金竹,削成一人多高用來開始做籬笆牆。
待得籬笆牆的原料扛回來馮初晴才起身,又愧又臊地匆匆做了簡單的早飯給人家吃,袁漠才算是真正開始工作。選料、下料、開孔……,工具也在斧子、鑿子、刨子、曲尺、錛子之間換來換去,馮初晴守了一陣發現看不懂,乾脆拿了衣裳料子帶著穗兒去了餘姚氏家學做衣裳。
請木匠中午是要包一頓午飯的,可等她想起來後抱著衣料領著衣料匆匆趕回家的時候又是嚇了一跳。
早上被在灶上的白米已經被袁漠順手悶熟,拿出來準備全做的豬肉沒動,倒是多了一鍋散發著清香的魚湯。
看見她回來,袁漠還一臉侷促地撓著後腦勺埋怨她不該只買白米,應該買些糙米或是玉米和著蒸煮。肉太貴,也可以不用買,竹林外的河灣裡多的是魚,要不是過河上山遠了點,說不定他還能去獵上一隻野雞野兔野鴨子啥的。
馮初晴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