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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是在潺潺流水聲裡醒過來的。
她撐著臂坐起來,手下寒涼粘膩,不是水漬,是鮮血。她抬眼望去,見一條血河,像瀑布一樣從石壁上流下來,匯成一股,沿著甬道向深處流去。
此刻血河旁還立著一男子,身材修長,長衣負手,全身灰霧濛濛。
地方詭異,人亦詭異。
但眼下不是糾結其身份的時候,另一樁事情更為要緊:那顆保命的珠子又不見了。
她站起身,微蹙了眉,目光所及珠子毫無蹤影。
“在找這個?”就在此時,背對著她站的男子突然開口,這般道。
他聲音清淡,卻意外的耳熟。
安寧向他看去,見男子右手掌開啟,千辛萬苦找尋的珠子赫然就在他掌心裡。
她一怔,並未立刻上前,而是打量起此人,如果她沒看錯,方才他似乎是從珠子裡飛出來的,她用目光將這男子全身掃過一回,脫口而出,道:“珠妖?”
音同豬妖,十分之難聽,那男子原本淡泊淡定的站著,聽到這稱呼,渾身灰霧震了兩震,多雲轉陰,黑氣瀰漫,就差打雷下雨了。
他胸膛起伏了一刻,眼角抽搐了幾下,忍了忍,道:“我與你不是同族。”
這麼說也對,珠子還在,一千多年,她還未見過能和原身分離的妖族。既然不是妖,還能是什麼?她暗自揣測,慢慢的覺出不大對勁。
此處血氣太盛,將他身上的氣息蓋住了一些,她細細辨認,又回憶起昏『迷』前一幕,血腥氣裡仙氣蒸騰繚繞,光芒耀目。
安寧微怔,猛然想起在何處見過他:
陰曹地府,塵鬼絕境。
“你是地獄裡的那個神仙?”
那男子看了她一眼。
安寧言至於此,揚了揚眉,一個神仙,鬼鬼祟祟藏在珠子裡已然十分不尋常,再觀此人連個肉身都沒有,渾身灰霧纏繞,看不清容顏,實在不是個正經樣的神仙。
何況這珠子,她一直掛在胸口……她想著想著,冷冷一笑。
此人一雙眼有意無意瞥過來,目光裡確有一絲不自然。
霧氣朦朧之下,氣氛不算融洽。
安寧冷哼一聲,撫了撫衣衫,挺了挺胸,眼看那無臉仙君肉眼可見的一小片臉皮上,白裡透紅,紅中帶青。
他咳了一聲,她冷笑不語。
兩人僵直站著,一時間誰都沒開口。
半晌,安寧攤開手,道:“把東西還給我。”
聞言,無臉仙君朝她輕瞥,卻是悶不吭聲的收回了手。
這是什麼意思?安寧秀眉一蹙。
“這珠子有魔族氣息,不是仙君的東西吧?”她道。
無臉仙君幽幽回她,道:“此物確實不是我的,不過,應該也不是你的罷。”
安寧如同碰到了軟綿綿的一堵牆,此人做事忒不地道,聽他的意思,莫不是要私吞了。
既然如此,就要另想他法了。她眯了下眼,自顧自琢磨著怎麼將珠子奪過來,硬搶怕是不能成功,還有什麼法子?
正當她心思飛轉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嬰兒啼哭打斷了她的思緒,聲音從幽幽洞『穴』深處傳出來,尖尖細細。這個地方光線昏暗,除了綠葉和那條血河反『射』出的鮮紅光芒以外,沒有其它的顏『色』,再拌上詭異的嬰兒哭聲,令人不寒而慄,安寧的雞皮疙瘩瞬時起了一層,深覺此處堪比冥界地獄。
這是什麼聲音?她擰了眉,心中驚疑。
無臉仙君卻在此時動了,竟是轉身,沿血河抬腳往甬道深處走,那分明就是一副要去一探究竟的樣子。
天上的神仙好奇心都這麼強?在安寧看來,完全沒必要冒這個險,與其探查異象,不如原路返回離開這裡。
她抬頭看了看來路。
哭聲斷斷續續傳來,無臉仙君腳步不停,考慮到她自己的命還握在他手裡,於是不情不願的叫了一聲,道: “喂,你不打算離開了麼?”
無臉仙君身影頓了一下,頭也不回的道:“如若果真能原路返回,我為何還要往前走?”
安寧一僵,她承認,這句話打擊到她了,百般無奈徒剩仰天長嘆,這都是什麼鬼,這一路算個什麼,淨被莫名其妙的人糾纏,去的還都是陰冷詭秘、有去無回的地方。
她深深呼吸,勉強調整了一下心態,有道是既來之則安之,如果真有怪事發生,定要拉他做墊背。
“前面有什麼?”她試著溝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