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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秀木村被塵鬼踐踏, 人們四散奔逃,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自己的故土。蜂擁而至的塵鬼大軍,也將他們幾人衝散了,但想來蘇潯和沅女有道行在身, 不難從其中脫身, 應無大礙。
離山附近化作焦土,遙光欲尋的上古神器自然無絲毫蹤影, 但觀他神情,好似並未太過糾結,想來也對,仙界萬餘年不曾尋得的東西, 他二人短短几日, 沒有道理輕而易舉就找到。
離開秀木村,遙光和安寧按照之前約定好的路線, 繼續向西行去。
一切看似如往日一樣, 無甚變化, 然而安寧心裡卻越發不舒服。
原因無它, 只因無臉仙君像是同她……鬧了彆扭。
他二人繼擺脫塵鬼,同行五日了,這五日,遙光仙君一句話都沒說過,街市吵鬧, 樹林鳥鳴聲聲, 唯獨兩人相處, 靜得可怖。
倘若這位仙君像從前一般,日日睡在珠子裡,安寧也許不會在意,偏他好生站在她身旁,坐在她面前,周身陰沉,寒氣森然,一個字不吐,一句話不說,乃是結結實實的冷漠,實實在在的冷暴力。
為何?安寧蹙了蹙眉,她十二分不想理會無臉仙君,可每日對著一個冰塊,守著比鬼怪陰氣還重的人,任誰心裡都不會舒坦,窗外人聲鼎沸,窗裡寂靜如斯。
究竟是哪裡不對了?
安寧壓下心頭躁動,在這一日,終是決定認真思索此事。她沒有和一個人長時間相處的經驗,身邊之人大多走馬觀花,來來去去。算起來,無臉仙君是第一個和她同行如此久的人了。
兩人雖談不上一起上刀山下火海,但也算一同下過地獄走過血海打過兇獸的,這樣一個同路之人,忽的悶不吭聲不理她了。
再瞧仙君眼裡陰鬱的神『色』,騰起的深灰『色』濃霧,安寧思來想去,猜測著,莫非……他這是在生氣?
既是生氣,總該有個由頭。
安寧回想了一番前些日子經歷的事,慢慢的,腦海中先冒出一樁,比如秀木村樹林裡,他說要攔下塵鬼然嘯,讓他們先走,蘇潯似乎猶豫了一陣子,而她卻是滿口應下,掉頭就走。難道無臉仙君是因此才生的氣?她當時,是不是應當再躊躇一些,表達一下共進退的意思?
安寧想了半晌,決定主動開口,探一探對面之人的心思,她組織了一下言辭,道:“那日……沒想到然嘯還活著,以仙君道行之高,將其除掉,想必是極容易的。”
“道行很高”的仙君一臉漠然,目光淡淡掃過她,又移開了。
這個反應,好像不大對,安寧又思量開,不然就是嫌她不識人情?
“仙君可曾受傷?”如此她便勉強問了一句。
她少有關懷旁人的時候,話說出口,便覺吃虧。
怎料無臉仙君依然冷然相對,沒半分表情。
看來不是此事,安寧細想一遭,好像確實不對,在進秀木村之前,她也曾撇下他獨自逃命,那時這位仙君臉『色』尚可,並無這般神情。
那就是後面的事了。
安寧腦海裡畫面飛快閃過,從闖入幻境,到塵鬼大軍來襲,直至……土地公。
她微怔,咬了咬唇。
她懷中還有土地公的令牌,也清楚的記得他恢復原身的剎那何其慘烈。
是了,那時,小云是從她手邊跑過去的,她本有機會攔住她,不知怎的分了神。因那聲“哥哥”,她莫名停頓了一下,土地公這才……
難道無臉仙君以為,她是故意的?
一念及此,安寧怔了怔,臉『色』亦不好看起來,也許她當時是有不妥當的地方,但倘若他果真這樣想,他們兩人之間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站起身來,想著既相看生厭,不如離得遠些。
轉身後,闔目一刻,卻陡然冷靜了,他們二人有言在先,她隨他一路去西海,他帶她上仙界,這筆買賣無疑對她有利,買賣未成,斷沒有中途退出的道理。
便是說,二人無論如何都要走到西海,長路漫漫,若按眼下情景,後面的路當真難熬。
為了讓自己活得舒坦些,必是要說清楚的,安寧深呼吸了幾輪,腳步轉了回去,斟酌道:“仙君可是為了土地公一事,心有芥蒂?”
遙光並未看她。
安寧不管他,兀自把自己心中所想說明,道:“那日事出突然,沒有攔住小云,確是我的過錯,但絕非有意為之。”
道過謙,讓了步,言盡於此,她不欲再多說,頓了頓,撂下一句,道:“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