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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谷的黃昏, 是人界的黎明,某一刻,日月在天穹相對而立,均是慘白顏『色』。當黃昏最後一縷光芒消失在天邊時, 三人等來了答案。
天空烏雲翻卷,下起小雨, 雨滴落在鐵器銅器上叮咚作響,像手指在琴絃上彈撥, 不成曲調,無端泛起冰涼之感。
雨簾愈發綿密,四周的景物都浸在雨水裡,擋在簾幕後看不清楚了。三人站在原地未動,以法術遮擋住全身,靜等風停雨歇。
這雨水, 來得快, 去得也快, 從瓢潑大雨轉瞬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仿若有一隻手提起了雨簾上的幾串珠子, 眼前重新清晰起來, 妖谷堆疊的破銅爛鐵廢棄桌椅全部消失了。
秋日蕭瑟,屋舍林立,人群來往不休, 街巷兩側, 一排排屋子前皆點著一盞燈, 藍綠『色』的妖火悄無聲息的燃燒,妖谷變化作妖城。
他們彷彿浮在半空,腳底一沉,又向下落去,半空中,隱見一道仙氣圍著妖城街巷周旋一圈,停在他們旁側,下一刻,景象陡然變幻,三人落在顯現仙氣的那條街上。
巷子口有快步奔走的聲音,濺起許多泥水,幾隻器妖大口喘息,被大力一推,在三人面前倉皇跌倒,衣衫上頓時沾滿了泥巴,他們爬跪起來,口中邊哀聲叫道:“仙君饒命,仙君饒命。”
移轉視線,便看一衣著樸素的男子立在不遠處,渾身溢滿仙氣,那男子眉目浩然清朗自有正氣,雖不精緻,但很耐看,端的是神仙該有的樣貌和氣度,只是面『色』差了些,隱約顯得蒼白無血『色』。
北斗祿存星君,天璣。
幻象重重,此處竟化為五百年前的妖城,此刻竟是祿存星君與木梳妖煙羅相識的那刻。
“姑娘還好麼?”煙羅歪坐在地上,神情慌『亂』,手上潔白的點心散落一地,祿存星君的虛像穿過三人的身體,將煙羅虛扶起來。
煙羅怔了怔,似想不到會遇到一位神仙,雙頰暈紅,輕聲道:“多謝仙君。”
她站起身,青『色』的衣裙盡是泥濘,看上去頗為狼狽,她面上有些羞澀,抓著衣裙,蹙著眉。萍水相逢,祿存星君也未有停留之意,只道:“秋雨寒涼,姑娘快些回去吧。”言罷,就告辭離去。
煙羅點了點頭,待他轉身,她卻是低嘆了一聲,在小雨中蹲下身,去拾四散的點心,約莫是花費了好一陣工夫做的,不忍隨意丟棄。掉在地上的點心不少,被泥裹著染了黑,卻也有幾個不尋常的,她拿起來一瞧,竟似血跡,再看地面上,祿存星君站立過的地方,都有被血浸紅的痕跡。
煙羅秀眉蹙緊,捏了捏手裡的點心,躊躇而羞澀,她咬唇,終是抬頭叫了一聲“仙君”,而這一聲的尾音,滯在了她唇邊。
祿存星君本就未走遠,此時已返身回到了她面前。
煙羅有些驚訝,喃喃道:“仙君……”
祿存星君似乎也未打算對她說什麼,他沉息衣袖一擺,煙羅的身上,還有手心裡的點心,眨眼便乾淨如新了。
煙羅神情依然有愁緒,她分明看見,他的袖子上有血跡,濃厚處更有血珠滾落,而這位仙君的面『色』極為不好,她面容上顏『色』變幻,似困『惑』似擔憂,在祿存星君轉身的剎那,她伸手拉住了他,道:“仙君身上有傷,可要歇一歇?”
祿存星君傷口應是開裂了,袖口紅『色』更深,他施了個清潔術方好上一點。
三人在一旁站著,看到此處,雲澤一把扇子在手中晃了兩晃,慨然嘆道:“這一招苦肉計,祿存星君用得好極,在仙界沒看出來啊,竟是個談情說愛的好苗子!”
在遙光沉下臉『色』前,他飛快閉嘴,轉而饒有興趣的問兩人道:“怎麼樣,要不要打個賭,賭他會不會答應?”
遙光淡淡掃了他一眼,道:“天璣此行為尋神器,神器與妖城有關,必然會停留幾天。”
雲澤『摸』了『摸』鼻子,心知他說的是事實,哈哈乾笑著作罷。
那廂,煙羅咬了咬唇,小聲道:“若仙君不嫌棄,在奴家家中歇息幾日,總好過帶傷行走。”
祿存星君怔了一下,大約思量著男女有別,道:“恐怕不妥。”
煙羅隨即面上一紅,忙道:“奴家家中地方雖不大,卻也有三間屋子,妖城中人大多如此,沒……沒有大礙的。”
妖城攏共沒有多少妖,故而民風淳樸又開放,倒是可以理解。
祿存星君有心在妖城待上幾日,城中沒有客棧,左右住在何處都一樣,遂不再推卻煙羅盛情,道:“多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