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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搖起伏。
光芒一波接過一波,化成了無數光劍,從四面八方劈下,衣衫飄起時,他踏著劍刃飛身而起,一抹血痕轉瞬即逝,人已在數丈之外。
右手一震,他喚出澄天劍,攀上陣眼,一劍刺下。陣法豁然洞開,『露』出裡面漆黑的隧道。黑『色』很快包圍了他,黑暗中並非無物,幻象隨著他的腳步逐漸顯現。
空茫的石壁破開一角,緩慢的剝落,一聲嬰孩的啼哭突然鑽出,讓他的步子頓了頓。那聲音如影隨形纏繞在耳側,他恍若未聞,向前走去。那聲音見攔他不住,陡然變幻。只聽嬰孩哭叫聲弱了下去,傳來一男子低沉的嗓音,自言自語般道:“怎麼會有個孩子?”
那聲音不大,卻如半空劈下的利劍,將他釘在原地。
有苦澀的氣息在唇齒間散開,他認得那聲音,那是天帝,他的父君。他闔目,神情有幾分掙扎,就像被什麼東西牽引一樣,引他回頭望去。
天帝的幻影站在他身後,懷裡抱著一個嬰兒。
他知道那是什麼,年幼時,有人告訴他,他是天帝從天外之界抱回來的孩子,若沒有天帝一時慈悲,他恐怕會被天外的塵鬼和妖獸吞吃乾淨。
這幻境很懂人的心思,於他而言,這是一條不歸之路,私自釋放魔尊,違背天命觸犯天條,必受重懲,何況還有那可怖的真相,若由他親手揭破,就再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他心中明瞭,更明白自己該做何選擇。
面對那虛像,他忽的撫了衣袖,端正的跪下,緩緩叩首。
是意決亦是拜別,空茫的幻境空無一人,又或許那個人在天界的某一處是可以看見的。
誰知道呢?
須臾一刻,他重新站起,決然轉身,虛像輕晃了兩下終是散盡。
沉重的石門抬起了機括,紅『色』血芒沿著縫隙流出來,一點一滴匯聚成溝渠,四周景『色』大變,天地萬物扭曲成一個極其詭異的空間。
頭頂懸著巨大的紅『色』八卦圖,長著滴血的花朵,腳下是巨石做成的法盤,周圍紅雲環繞,毫無根基憑仗。
這片空間血『色』濃重,沒有生機,只有一個掛在空中的人影,他的身體被無數鐵鏈穿透,吊在八卦圖和法盤中央,血順著鐵鏈流進法盤中,幾乎填滿了法盤上每一條彎曲的溝壑。
他的頭髮披散著,白『色』的衣裳被血染成了鮮紅。
遙光瞳孔一縮,一步步向他走去。
許是提著一口氣,男子聽到微弱的聲響移轉了頭,輕微的動作依然扯到了鐵鏈,遙光似乎聽到了鏈條拉扯皮肉的聲音。
男子無力的呼吸著,喉嚨沙啞到近乎失聲,擠出一句話,道:“好久不見。”
話一出口,依稀還是遙光熟悉的那個人,哪怕身處絕境,言語也含著兩分不羈和調笑。
遙光盯著他的臉,神『色』越來越冷,眼前人失血過多竟是其次,最嚴重的是他的臉,黑氣順著血管漫布半張面孔,長在眼下的膿包破開,如沸騰的水。
像極了秀木村中妖化為塵鬼的孩童。
他的心沉了下去,所有的不解剎那間全部有了答案。此地是天帝所設,除了天帝,再沒有第二個人有這等心機和法力。
仰首而立,他無聲的慘笑了一聲。
湛陽勉力睜開眼睛,靜靜注視著他,兩人間彷彿有著奇異的默契,在某一刻互不打擾,等著對方調整心緒緩過神來。
他看著遙光抽出澄天劍,砍向周身鐵鏈,其它的法寶或許無用,但澄天劍是神兵利器,對付這些鐵鏈就太簡單了。
鐵鏈撕扯著他的筋骨皮肉,無處不痛。
他跌下來被遙光扶住。
冷汗從額上滴落,湛陽咧嘴笑了一下,忍著劇痛,啞聲問:“寧寧,她還好麼?”
遙光目光復雜的望著他。
湛陽喘著氣道:“我這般……會嚇著她吧。”
遙光心頭一緊,默然一時,他道:“我帶你出去。”
湛陽渾身鐵鏈未除,聽聞此語,忽然齜牙咧嘴的笑起來,踉蹌道:“遙光仙君,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遙光沉眸不語。
“你明知我如今這副模樣,是決不能出去的,”湛陽吐了口血,盯著他慘笑道,“你想讓魔界奉一個塵鬼為魔尊嗎?”
遙光看著他,目光中閃過一絲沉痛。
只片刻工夫,湛陽臉上的黑氣又濃了一些,半面膿皰遮住了原本的容顏,望之可怖。
遙光不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