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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怨靈的女子被縛仙繩捆在自己的房間, 那間屋子是她生前居住的地方,死後被城守封了, 因而無人知道里面還藏著一隻怨靈。
安寧和蘇潯推門而入,月『色』是冷的, 屋子裡陰氣也極重, 混雜在一起就成了淒涼的死意。那女子縮在牆角,怔然看著窗稜,她的眼眉有溫婉的弧度, 渾身卻是怨氣充盈。
常言道,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怨靈的故事沒有一樁是好的, 想來眼前的女子也一樣。
安寧看了她一眼, 向蘇潯招了招手, 蘇潯便畫了個訣, 將縛仙繩招了回來。
紅衣女子怔了一下,似沒想到說定的時限未到, 幾人竟要放了她。
她眼眸警惕, 冷冷望著兩人。
安寧也不多做解釋, 讓開了屋門, 對她道:“你可以走了,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紅衣女子彷彿回過神來, 眸光大亮, 嘶啞的低喊了一聲, 似痛苦又似快活,如一朵紅雲一般扶牆躥起,閃身躍出,眨眼就沒了蹤影,牆壁上只留下長長的爪印。
蘇潯腰間的銅錢被風颳得叮噹作響。
“要是她殺了城守怎麼辦?”講真,這城守於後續之事還是有用的,有他坐鎮曲水城,城中百姓就有主心骨,過幾日撤離也方便些。
“不會。”安寧道。
蘇潯好奇的問道:“為何?”
安寧反應很快,眨了眨眼,對他道:“因為是你那遙光仙君說的。”
蘇潯一滯,隨即“哦”了一聲不說話了,仙君說什麼都對……
安寧那廂當然不確定結果,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會知道,但她也沒說錯,無臉仙君就是這麼說的,法子也是他想的。他們不可能一直困著這隻怨靈,城守做錯了事也無法躲避一世,不如讓兩人見一面,解鈴還須繫鈴人。
幾人中,除了雲澤熱衷於聽牆角,其他人對此興趣都不大,於是各自回屋歇下了。
安寧則繞過院子裡的假山去找遙光。
今夜月『色』甚美,所居後院還連著一方蓮池,花開得正好,如斯美景,讓人忍不住生出幾分閒情逸致來,一人獨賞寂寞,兩人成雙才算不錯。
況且這後院是城守內室所在,離得近一點,關鍵時刻還能搭把手。
安寧在小橋上,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蓮池邊上的遙光,他的身影融進黑『色』夜幕,安穩沉靜,不大顯眼,可她就是能一眼找到他。
遙光遠遠望見她走來,含星的眸子淡淡一掃,展出一絲笑意,他伸手對她道:“來。”
安寧彎了眼眉,如受感召,也不慢騰騰的挪了,提著裙角直向他懷裡飛過去,遙光啞然失笑,伸臂接住她。心尖上的人從半空落下,懷抱霎時就滿了。
月下的蓮瓣含著水珠,柔美嬌俏,都不及她。
他低首看她,她抬頭瞧,兩人眸中都有對方的影子,昏暗中不太清晰,刻在心裡卻極真切,她的唇角噙著笑,不知為何心情這樣好。
其實在他身邊,每時每刻都很快活,哪怕周圍鮮血滿布,塵埃淒涼。她的眼前,素來是沉甸甸的灰『色』,他便是一道溫和的光,環繞著她,生命忽然就明亮了不少。
真奇怪呀。
她的眼睛又變成了月牙。
“喜歡這裡?”遙光看她笑得開懷,隨口問道。
不是,是喜歡你……安寧心中默唸,不過不能讓他知道,否則自己這臉皮厚度不夠用。
“仙界的蓮是金『色』了,開遍星河,”風吹『亂』了她的額髮,遙光拂過,略一停頓,道,“極美。”
安寧能想象那樣的場景,星河上是搖曳的蓮花,星河中是屬於眾仙的星子,天上看覺得精緻,在凡間仰望覺得浩瀚。
“那些花還在嗎?”竟被他勾的想去看一看。
遙光卻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亦是想帶她去看看仙界盛景的,可惜萬年間歌舞暫歇,百花凋零,仙界雖依然仙氣縈繞,但終究變了模樣,不復從前。美則美矣,少了生機。
安寧想了想,眼中忽然亮了亮,道:“我既去了仙界,素日無事,便在你府上的池子裡種一些,如何?”
女子眸子閃閃,像終於找到可做的事了,除了研墨做書童以外……
遙光唇角忍不住上翹,嘆道:“隨你,只要莫將府院拆了就好。”
這是什麼話,安寧嗔他,道:“若是拆了怎樣?”
遙光想也未想,回她道:“那便陪我再蓋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