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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法轉眼成型, 將塵鬼裡外合圍。塵鬼突襲至今,雲山弟子未有傷亡,進退有度,若說之前沒有準備絕不可能。柳潛被圍在陣中, 看著身邊塵鬼接二連三被砍殺在地, 面上毫無變化,隻眼角輕微動了動, 他的神情冷漠,全然不在意己方損失,又或者,在他眼裡, 塵鬼也不過是可有可無的畜生罷了。
雲山法陣困不住他, 在場諸人心中清明,兩者之間道行相差懸殊, 那柳潛不知是妖是鬼, 能統領塵鬼大軍, 使陌奇等高階妖物聽命於他, 真正的修行必在眾人之上,所幸雲山有神器護佑,柳潛率塵鬼披人皮而來,正是畏懼神力的表現,神器法力多少壓制住了它們, 就連行動速度都比在雲山外慢了許多。
這一仗打得驚險卻不艱難, 柳潛無外乎想將雲山這顆礙眼的釘子拔掉, 耗損世間反抗之力,佔了神器,但云山此番沒有落入圈套,添了變數,眼見塵鬼不中用,他手上忽然紅光一閃,強行破陣。
長衡冷哼一聲,持劍迎上。
柳潛的法力在神器籠罩下果然受了影響,長衡眸『色』深沉,似有無盡怒意裹挾在其中。
見柳潛後退數步,眾弟子均是振奮,唯有程瀅身子搖搖欲墜,神『色』灰白。
他騙了她。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她以為自己下了『藥』,卻不知他早已識破,根本沒有喝下去,柳潛利用她控制他,他便將計就計。
親近她、為她受罰,都是假的,這場戲裡有長衡,有大師兄嚴離,有諸位長老,更有云山上下所有弟子,唯獨將她撇至一旁,那她算什麼呢?
她一時恍惚,心口痛得抽搐,像鮮血倒灌入五臟六腑,每一寸都在發痛。
她看到長衡手中的劍芒鋪天蓋地的罩下來,而那柳潛化成一道紅光反劈回去。光線凌『亂』,聲音嘈雜。她身體裡猶似翻江倒海般難受,一口血吐了出來。
身側一聲輕嘆,一人伸手扶住了她。徹底沉入黑暗前,她似乎看到了七師兄於寒的臉。
半晌,眾人無言對視。
“咱們這樣……是不是太狠了些?”見場中大局已定,還是長衡三弟子模樣的雲澤拿出扇子扇了扇,對“於寒”道。
此於寒自然也非本尊,眼下這身體里正裝著遙光的神識,兩日之前,幾人商議著,遙光畢竟不是真正的長衡,與程瀅相處的久了,細枝末節處難免穿幫,於是決定把真正的長衡換回來。
安寧此前沒有猜錯,他們在現實世界看到的巷尾白骨不是嚴離,而是長衡真人,他拿著程瀅送給他的紙鶴,等了程瀅四千年。當年的事,甚至連同他的身份,他都有所隱瞞。
若不是幾人在記憶裡尋到蛛絲馬跡,本著試探之心返回白骨之城,恐怕這一仗要費上更多的心神才能了結。
雲山的真相,只有長衡知道。他們心知他掛念程瀅,沒有立刻追問,只待記憶裡的事情結束,看他自己的意願罷了。長衡真人拿回了自己的記憶,遙光便換了於寒的身份,助他將後面的事安排妥當。
對於欺瞞程瀅一事,長衡心中著實不忍,頗猶豫了一刻,但他身為掌門,對當年雲山覆滅一事比程瀅還要心痛百倍,哪怕是在夢裡,也耿耿於懷不肯忘卻,想來若無雲山,哪有他們。在記憶裡修補過失,或許於事無補,但終究能讓人心安,只要雲山不滅,程瀅怨氣便能消,這不失為一種解決的辦法。
何況此事間隙,薛牧也傳回話來,落實了幾人的猜測,那柳潛就是學會換皮之術的塵鬼首領,而他被奪走的皮囊也在雲山之中。
此人於長衡真人是真真切切的仇敵,大敵當前,他無推脫責任的理由。眾人見他肯回來,不再遲疑,各歸其位,儘快與長老溝透過,連同雲山眾弟子攜手禦敵。
雖然騙了程瀅,但這一仗終是保全了雲山。
剩下的,就是長衡與程瀅自己方能解決的了。
此戰過後,程瀅昏『迷』了一夜,長衡以療傷為由,陪了她一夜。
小小的房間燭火不熄,人心搖曳。
“程瀅會原諒長衡真人麼?”日暮時,安寧和遙光並肩站在雲山半山處,俯視山腳連綿的屋舍,安寧忽然道。
遙光不假思索的便道:“會。”
安寧訝然看他,道:“為何?”
遙光淡淡一笑,道:“他等了她四千年。”
安寧啞然,本想說,這些事程瀅此刻都是不知道的,但細想之後,卻是明白了。如果真的喜歡,真的愛他,程瀅自會去尋千百種理由原諒對方。怨恨只需要一種理由,但原諒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