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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瀅一怔。
齊風眯了一下眼睛,冷然道:“這世上護身之法千萬,怎會給你這種『藥』物,分明是故意為之,你若再隱瞞狡辯,休怪我等不饒你。”
程瀅身子一顫,眼中含淚,卻決然咬緊牙關不再說話。
齊風眼中怒意翻湧,喝道:“我雲山建派五百年,風雨不催,竭力濟世,未曾想傳到我等這裡,竟教出一個忤逆弟子,不尊師不重道,借他人之手禍害師門,我等怎能容你!“
遲琴和眾長老紛紛站起,遲琴遲疑了一下,道:“師兄……”
齊風截住他的話道:“師弟,你應知我用意,若不懲戒,恐難服眾,未來也難保有人效仿,今日是奇『藥』,明日不知又會有什麼。”
遲琴欲言又止,嘆息著搖了搖頭,退下了。
齊風右手一震,化出一根鞭子,鞭子閃著藍盈盈的光亮,程瀅餘光看到那光芒時,便將它認了出來,那是戒堂的法寶,鞭子帶著倒刺,專作懲戒弟子之用,一揮之下皮開肉綻,只一鞭就能讓人將錯處記牢。
她手心冒出冷汗,咬緊牙關伏在地上,心中默唸“師父”二字。所有的錯都在她,貪念痴念本是尋常的人慾,她千不該萬不該將它放在了長衡身上,讓他進退兩難。
其實,她未嘗沒有想過會出現這一幕,從拿到那瓶『藥』開始,她就隱隱不安,可是這件事做來,有十分的危險,也有十分的甜美,她蠢蠢欲動,甘之如飴。
“今日所有長老都在此,也不必拉去禁地,該受著你便受著,戒鞭之下你好好想清楚!”齊風怒道。
程瀅的手縮在衣袖裡攥成拳,緊閉雙眼。
第一鞭落下的時候,她不覺得疼,只是後背火辣辣的,如同澆了煮開的水,她悄悄咬了自己的袖角,悶不吭聲。風聲呼嘯,鞭子如電,揮舞間噼啪作響,她顫抖著感受疾風迎面撲來,強迫自己沉在黑暗裡。
然而那一鞭竟沒有落在她身上,耳邊傳來極輕的鈍響,血腥氣忽然在她身側綻開。
眾位長老驚愕道:“師弟!”
程瀅睜開眼,怔怔看著眼前的男子,瞬間落下淚來。
他的身上已被血浸透了,那一鞭子化出一道血痕,卻也不過是他身上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傷口罷了。
長衡白衣染血,面『色』蒼白,但面上依然如往常一般沉靜淡然,他抓著鞭子,倒刺深刺入他的掌心,鮮血順著他的手腕滴在地上。
齊風怕再傷了他,不敢貿然抽走鞭子,只怒聲道:“師弟你這是要做什麼?”
長衡微微搖頭,道:“師兄,阿瀅是我門下弟子,便是懲戒也需先問過我,何況弟子有罪,我這個做師父的也難辭其咎,這一鞭我理當受著。”
眾人臉『色』大變。
齊風氣得跺腳,顫顫巍巍指著他道:“你這些年修行都修到哪裡去了,我現在只當你神志不清,不與你計較,你放手。”
長衡嘆了一聲,手指一鬆放開了鞭子,但仍舊用身體擋住了程瀅。
眾人注視著他臉『色』皆是不好。
長衡的血在地上匯成一股溪流,沾溼了程瀅的衣袖,她看著自己滿手的血,怔了怔。
淚水忍不住滑出眼眸,她撐著身子爬到他的腳邊,拉著他的衣襬,道:“師父……師父,瀅兒錯了,我什麼都不要了,求你醒來。”
長衡低頭深深的注視著她,悠遠無盡。
程瀅喃喃道:“你不曾喜歡我,是我妄念。師父,你快些醒來。”
齊風更是焦急,在旁道:“不錯,以你的道行,不該受『藥』物控制!”
長衡環視眾人,微一闔目,忽然笑了笑,道:“控制?”
眾人聞言一怔。
長衡略帶嘆息,又將目光放在程瀅身上,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卻沒有解釋什麼,只輕聲對她道:“別怕。”
他的溫度如此溫暖,程瀅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眼淚剎那奔湧而出,盡數落在他的掌心。
齊風踉蹌後退了兩步,道了三聲“好”,顫聲言道:“看來你是醒不過來了,非要我這個做師兄的來幫你。”
長衡沒有說話,齊風已再度揮起了鞭子。
一下,“這一鞭,憐你修行不易,卻因一瓶『藥』就將修為還給了師父。”
兩下,“這一鞭,懂你為師勞苦,卻恨你與弟子過從甚密『亂』了人倫。”
三下,“這一鞭,知你執派之難,卻為小小男女之情枉顧天下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