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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語,如同一腳站到黑洞的邊緣,風吹從洞中刮來,帶著兇狠的氣息,欲將她吞噬。
她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恐懼。
“‘以為’……這兩字真是好法子,這般殺了人,就有脫罪的理由了,很適合魔主。”天樞笑了笑,彷彿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你究竟想說什麼。”安寧被他步步緊逼,幾乎快喘不過來氣了。
天樞斷然道:“我今日就是來告訴你,你以為對的那些事,都是錯的!”
安寧瞳孔一縮,似跌進漆黑的深淵裡。
“你為什麼會認為他殺了你的兄長,捫心自問,你難道還不明白麼?那是因為你從來沒相信過他!無論你們一路經歷了多少事情,他對你如何掏心掏肺,你都不曾相信他!魔主,你,從始至終都是一個自私的人!”天樞怒道,字如劍,句如刀。
“你在寒淵糾結過去恩怨的時候,他在西海殺盡塵鬼,翻遍一寸寸土地去找你!你讓他去救你的兄長,他去了,那等困境下他費盡心血只為救你兄長一命!”
安寧聲音發抖:“你說什麼?”
“我說,”天樞眼眸有紅色,咬牙道,“你的兄長根本沒有灰飛煙滅,天帝佈局,要將他煉化成塵鬼,是遙光,用了自己半身修為強行扣下了你兄長的一魄。”
安寧跌坐在椅子上,胸中翻騰起血腥氣,整個人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天帝為了殺他,無所不用其極,可在幻境裡,他只想著怎麼救你的兄長,怎麼救你出去!那時候,他的心上人要殺他,他的父君要殺他,你可知他的感受?”
“你不知道,你從來都只想著你自己,不停的做一些無用的假設。一千五百年前,仙魔大戰,你告訴我,魔界損失了多少人?”
“不記得了是嗎?我來告訴你,魔界除了重傷的,幾乎保留了所有的實力,得以全身而退,你看到你的兄長被他殺了,那麼雲澤又是從何而來?”
“一千五百年後,你又看到他殺了你的兄長,連想都不想,就要報仇,你有沒有問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沒有!你肆無忌憚的傷害他,就憑一番不切實際的揣度,你憑什麼?”
“就憑他愛你,所以你有恃無恐,自私自利!”天樞一字一字的說。
“你們相識一場,你究竟為他做過什麼?是滿身傷痕嗎?對,加諸在他身上的傷,都是你造成的!”
“如果今日他撐不過去,全都是因為你!”
安寧眼前一黑:“不不,不是的……不是……”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像被一柄利劍刺穿,渾身都在顫抖,手足無措,胸口血腥氣衝向咽喉,五臟六腑劇烈的痛著。
不是真的,這些都不是真的,她是親眼看見他殺了兄長,她已經很努力的原諒他了,事實絕不是他說的這樣。
“你在怕什麼?”天樞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迫使她抬起頭來。
“你怕我說的都是真的對不對,那我再告訴你,這些確實是真的,你就是錯了,大錯特錯。你就算躲得再遠,也洗刷不了身上的罪孽,你明知他是怎樣的人,卻還這樣傷害他,午夜夢迴,你難道沒有覺得對不起他麼?”
安寧睜著眼睛,眼角有撕裂般的紅色,她倏地尖叫了一聲,面上幾近絕望,從前的淡然神色徹底崩潰,她拼命抽出自己的手腕,轉頭就吐起血來,大口大口的嘔吐,仿若永不停息。
門外的人聽到動靜,全湧了進來。
“主上,主上!”那些人影在她面前晃動,艮伯看著她慘白的臉大驚失色,趕快伸手去切她的脈,脈搏混亂,虛弱至極。
他一怒,知道必是此人言語傷了她,斥道:“來人,將此人打發出去,關進死牢!”
天樞靜默的站著,冷笑不語。
蘇潯此刻也在安寧身邊,事關遙光,他不得不來,女子扶著他的胳臂,手心冰涼,竟有沉重的死氣。蘇潯抿唇,這一幕彷彿似曾相識。
那是痛悔到了極點的模樣,是哪怕死也難以償還的絕望。
天樞被魔族人扯著,他手臂一擋,不曾用力,右手舉起一柄摺扇。
所有人都愣住了。
魔尊湛陽的折花扇!
天樞目不斜視,徑直越過人群,對女子說道:“此扇是你兄長的法寶,你可以有一百種理由反駁我、不信我,但你的兄長,你應該是相信的罷。”
“這扇子是湛陽臨死前交給遙光的,上面被施了種情之術,你想知道的事,都在這扇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