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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淵魔窟, 安寧從昏睡中醒來,頭疼欲裂。
她的眼睛亦是酸澀,『揉』了『揉』眼角,才坐起身來。房間裡溫度很低,冰涼貼著面板,讓人不適。於是她披上一件單衣, 『摸』索著去尋水喝, 才發現這裡連茶壺都沒有,只有一罈未開的新酒。
她的手一頓, 還是將它開啟了。
喝酒或許可以暖和一點,她這般想著,便靠在椅子上喝下一口, 火辣的感覺直衝到胃裡,她被嗆得一顫。
縮在椅子上, 她咳了兩聲,無意中抬頭, 看見桌子上的銅鏡, 鏡面光滑,於夜明珠光線中, 映照出她此刻的模樣, 眉宇間神情柔軟, 有微紅『色』的印記從耳邊蔓延進領口, 像白雪枝頭淺淡的梅花。她怔了怔, 將領口掀起一點, 痕跡愈加清晰,手指碰到,彷彿還能感受到滾燙的溫度。
回憶如排山倒海般湧入腦海,她眼眶一紅,眸中再度隱現水『色』。忍了忍,她重新裹緊單衣,撇開眼去。而後赤著足,踏過紅紗,去撿散落一地的衣裙。衣服擺動間發出一聲脆響,一個東西滑落在地。
她忽的愣住了。
那是洞天鏡……
自從哥哥離去,她再也沒有碰過這面鏡子,只是每日習慣帶著它,彷彿她還能看到哥哥,他還好好的活在世上一樣。
手指在鏡子上摩挲,她的心又疼了一次,但是鬼使神差般的,她沒有放下這面鏡子,而是出神的盯著它。
傳說洞天鏡可以窺探天機,洞悉未來,也可呼應心境,看到摯親摯愛之人。不知為何,無論她的身份是蚌精還是魔族,鏡子裡都沒有她的影像,至於後者,從來都只有哥哥一人。
現在哥哥的影像消失,這面鏡子徹底陷入死寂,像一團可怖的陰雲壓在胸口。她心頭不禁略過一絲煩悶,手指劃在鏡子的邊緣,用了幾分力氣,直到指尖破出一條口子,她才回過神,鮮血並不意外的滴落在鏡面上。
鮮血很快滲進鏡子,換作紅『色』的光暈散發出來。她斂睫,注視著鏡子的變化。一個呼吸之間,鏡面光芒如『潮』水般退去,有模糊的影像顯現出來,越來越清晰。
她目光顫抖,死死咬住唇瓣。
淚眼朦朧,水珠一滴連著一滴落下,淹沒鏡中的人影。
她想起西海邊的曲水城,他將她抱在懷裡,問鏡中可有他。他的語氣溫柔又篤定,彼時,她心中也只有眼前人,雖然看到的人影並不是他,還是忙不迭的點了頭。
她想,自己在人世無親無友,還能牽掛何人。
常說一語成讖,她知道這不是讖言,如今能佔據她身心的,終究只剩一人了。
“摯親摯愛……”她望著鏡中的容顏,默唸這四字。
是了,她騙不了自己的心,洞天鏡輕易看穿了她,將那人的身影放到她的眼前,那麼清醒,那麼殘忍。
你比從前還愛他。
她低頭,將臉緩緩埋在掌心,眼淚從指縫漏下,心裡有什麼東西悄然斷裂,一瞬間天地倒轉,不知今夕是何夕。
*
當安寧再次醒來時,房間裡的飾物已變了樣子,四角的夜明珠蓋上了罩子,光線調暗了一些,但還是能看清四周,她認出這是自己的寢殿。
有腳步聲停在身旁,一個青衣女子端了一壺熱水放到桌子上,邊道:“你醒了?”
安寧看到女子,神情微怔:“沅女?”
那女子微微一笑,點頭道:“是我。”
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晏雀姑娘方才被艮伯喚去了,白舟尋不到她,就來找我了。”
安寧雙手冰涼,握著茶杯才好些,她蹙了蹙眉,道:“多謝你了,可是蘇潯那邊……”
沅女語氣輕柔,道:“別擔心,我出來時阿潯還在睡著,房間外又有你派去的侍衛,不會有事。”
安寧點了點頭。
沅女坐在椅子上,打量了她一眼,道:“看你的樣子比剛才好多了,我就放心了。你剛才昏倒在了房間裡,那屋子陰寒,幸好白舟在門外聽到動靜,跑來告訴我,否則你怕是要大病一場了。”
安寧縱然此時心涼,聞言亦是一暖,笑了笑道:“那也要謝謝他了。”
沅女微笑:“聽白舟說,你曾救過他,這孩子知恩圖報,是心地善良的人。”
安寧微怔,片刻後,搖了搖頭道:“談不上有恩。”想起當年她在冥界連哄帶騙的那幕,委實不好定義,細論起來,只能說他們有緣。
沅女溫柔一笑,道:“姑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