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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從無邊的煎熬裡掙脫而出,逐漸恢復躍動。
那是屬於重華帝君的心。
許多年前,他的心死在冰冷的海底,那些刻骨銘心的過往連同記憶裡的人,一併埋葬在了深海的冥池之中。痛苦如跗骨之蛆,每日都在折磨他,起初幾乎讓他墮入瘋魔,後來慢慢的也便習慣了,甚至嚐到了甜頭,它提醒著他,他還活著,只要活著,就有機會。
世人皆說執念害人,他卻覺得這東西不錯,可以讓行屍走肉支撐到歲月盡頭,不會輕易倒下去。身為神靈就有這點好處,能與天地同壽,六界之中太多人懼怕時間,但他不懼,他可以與回憶作伴,等上無數春秋。
於是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他在星盤裡做出了山海,喚醒了六界,唯獨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許是上天在作弄他?除此之外,再無話可解。
直到今日……
他的目光深深地望著這片海,這是星盤指引他的方向。
風捲海浪,不知能否帶回他思念的人?
太陽最後一絲光線消失在海平面,海上又起了浪,這一次浪花沒有停留在海上,而是向海邊捲來,數人高的浪『潮』鋪開一個面,像一隻手包裹住他的身體,看似力量極大,卷在他身上時卻奇異的輕柔。
海浪中,有繁花盛放。他溫柔的勾起唇角,於多年之後,終『露』出久違的笑容。
下一刻,他任由浪花捲裹著,將自己拉進海里。
西海底下廣闊寒冷,與魔界相通的地方,有一方冥池,冥池亦是至陰至寒,魔界中人便以它入名,將所在處稱為寒淵。寒淵裡曾封印著一顆來自神界的奇珠,沉睡千萬年,等待機緣喚醒。
而如今,魔珠不再,卻有另外一顆明珠,從夢中醒來,緩緩綻放光彩。
他的明珠。
海水化作柔夷,拉著他向深處沉去,海水貼敷在面板上,寒意深濃,無邊的黑暗中,鵝黃『色』光芒一盞,像河流上的蓮花燈,在海底點亮,牽動他的魂魄,令他心馳神往。
光碟機散了寒意,在同一時間逆流而來,他張開雙臂,將熾熱的光芒抱了個滿懷。
她的衣裙隨波散開,像盛開的花圍繞著他,長髮迤邐,和他的髮絲細密貼合,他們在水底緊緊相擁,全世界只剩下重疊的心跳聲。
他抱著她,像抱著世間最珍貴的東西,不願放手,哪怕鬆一鬆也不可以。
她含著笑,眼角卻有淚光閃爍,依偎著他,放肆地親暱著。
他們都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她才在他懷裡蹭了蹭,抬起頭對他說了那句:“我回來了。”
一言,足矣。
多少年光陰流轉,艱難等待,都在這一句裡消弭。
她眉眼彎彎,還是從前模樣,嬌柔的唇瓣離他不過幾寸,『蕩』漾的海波中,他捧著她的臉,虔誠的吻了下去。
她亦浮起身迎著他,遞上自己的唇。
一剎那氣息糾纏,地老天荒。
*
冥池下,她勾著他倒在石床上,那是他們曾經分別的地方。房間的擺設沒有動過,紅『色』的紗幡垂下來,摞在石床兩側,略去當年血光和苦難,很有一番旖旎顏『色』。
親吻還在繼續。她陷在被褥裡,認真的回應著每一次深吻,舌尖描繪著唇上的紋路。
好不容易兩人輕喘著分開了唇,前額又抵在一處。
她的手從他的髮間滑到臉側,輕輕的撫著。太多的話想說,到了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
遙光撐起身子,瓦住她的手吻上掌心。
她痴望著他,手貼著他的臉,從眉『毛』移到眼睛,再移到高挺的鼻樑,繼而碰到嘴唇。那些年思念的人,就在眼前,從滄溟一戰到現在,是真正的久別。
“在看什麼?”她的目光太專注,他幾乎要沉溺在她的眼睛裡。
她眼睛亮晶晶,道:“無臉仙君,你知道嗎,我不會畫畫。”不會畫草木,也不會畫人。
可她卻靠著記憶,將他的魂魄肉身做得一分不差。遙光心口一攪,無數畫面翻湧而至,他俯身將她親了又親,簡直不知該如何愛她才好。
她被他親的臉頰暈紅,伏在他懷裡說不出話來,早前想著問問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想她,後來覺得這些事根本不必問,他一定每天都在盼著她回來,或許也曾重走過他們去西海的那一路,或許常枯坐在仙界,念著過往,思念她。
一定過得很苦很累吧?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