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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開會?”
“你怎麼知道的?”夢雪閉上了眼睛,“你是不是在我手機裡裝了竊聽器?你答應過的,講點兒信用好不好?”
“你看,現實是多麼殘酷,每個人都固執的生活在與世隔絕的孤島上,成為自己的囚徒,思維無形中被時間和空間奴役,從而喪失了最寶貴的想像力和創造力,活著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Honey,你不想成為自由人嗎?”
“哲學家同志,你想說什麼?”
“你說呢?那是什麼聲音?是你在叫嗎?真好聽!”
“噢,隔壁有人持槍殺人,情況危急,我得馬上撥打911,Bye!”
夢雪掛了電話總覺得哪裡不對,想了一會兒,她騰地站起來向房門走去,快速開啟門,一大束星辰花出現在她的眼前。
三月 紫丁香 1
紫丁香
……… 致春天
窗外是灰色的國度
柳綠在清冷中凝脂
是否記得早春那些淒冷的日子
還有丁香樹下看到的太陽花
陰鬱的北方
落雪的時候
為純潔的紫丁香祈禱
一個溫潤的雨季
1
湖面像一面明亮的鏡子映滿了藍天白雲,含苞黛綠的柳枝,沉靜孤寂的博雅塔。一條潔白的紙船乘風破浪快速向石舫航行,她微笑著沿著湖邊奔跑,追逐著潔白的紙船,那是雪飛送給她的第一條帆船。她跑著,笑著,運動短髮拂過她稚嫩的臉頰,紅樓旁的迎春花在燦爛的陽光下綻放著溫暖的笑容。
風忽然停了,帆船停泊在石舫旁,她蹲下來伸手撥弄著湖水,想讓她的帆船繼續前進。一瞬間,藍天白雲和博雅塔不見了,湖水冰涼冰涼的,她怔怔地往裡面看,原來湖裡有著另外一個世界,她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個神奇的世界:一望無際的田野上開滿了淡紫色的小花,一排排嶄新的紅色宮殿在藍天白雲下閃耀,錦衣華服的人們優雅地載歌載舞,宮殿上空偶爾綻放著絢麗的禮花光彩奪目。宮殿的盡頭是碧藍的大海,一艘雪白的輪船緩緩的停靠到岸邊,輪船上裝滿了繽紛的鮮花,鮮花中間擺滿了各種糖果,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香甜。
她笑著跑過去,登上船來到甲板上,興奮地看著數不盡的鮮花和糖果不知道選哪一個才好,最後她拿起一塊很大的心型巧克力,扶著欄杆瞭望著遠處,海邊一位瘦削的少年揹著吉他站在丁香樹旁低頭彈唱,他低著頭,面色凝重。那不是雪飛嗎? 她笑著舉起巧克力衝岸邊揮舞……
突然,船開始搖晃起來,接著迅速下沉,鮮花糖果宮殿田野頓時消失不見,整個世界被濃稠的黑暗吞噬,她手舉著那顆心慢慢沉下去沉下去。漸漸地,她感到喘不上氣來,好像馬上就要死了,眼前只有黑暗的水草像一座大鐘的指標擺來擺去,她拼命的喊著一個名字,卻發不出聲音……
她眼前一片漆黑,意象中只剩下瘋狂搖擺著的水草。忽然,一隻溫暖綿軟的手一把抓住她高舉著的手。之後,她躺在石舫上,一陣微風吹來,她慢慢睜開眼睛,美麗的世界又回來了,藍天白雲,陽光燦爛,紅色的宮殿,香甜的糖果。紫丁香盛開了,好香……
“今天搬過來吧?”一個低沉的聲音。
夢雪閉著眼睛抬起雙手緊緊抓住那隻手,過了好一會兒,輕聲說,“等Retreat回來吧?”
他輕輕抽回手躺到她身邊。漫長的沉默,接著是嘩啦嘩啦剝糖紙的聲音。
“那讓Michael幫你搬吧,明天我得回國一趟。”一顆巧克力送到她嘴邊,她接過心形巧克力,睜開眼睛茫然地望著灰白的屋頂,另一隻手緊緊拉住他的手,像抓住一顆救命稻草。他沉默不語,側過身一手拄著頭面無表情地望著她,低頭在她額頭上用力吻了一下,拿過她手裡的巧克力放到她嘴裡。
他的嘴唇冰涼。夢雪使勁咬了一下下嘴唇,閉上眼睛。窗外起風了,雨點噼裡啪啦地敲打著落地窗,客廳裡飄滿了巧克力溫暖的香味兒。
吉普車停在百望山前的路口,大門前的幾株迎春花在午後溫暖的陽光中盛開。紅燈,後面的車排成一條長龍。
“雪兒,還有……”
不等雪飛說完,夢雪條件反射似的從褲兜裡掏出一塊兒巧克力遞過去。雪飛扭頭看著她,兩人相視而笑。
雪飛接過巧克力,燈綠了,他把巧克力塞回到夢雪手裡,掛了檔雙手握著方向盤往前開,輕聲說,“幫我剝開放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