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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柔和。
“去年在深圳小風買的,他說我老穿牛仔褲不好。”想起雲風,夢雪頓了一下,平靜的說,“噢,我媽也這麼說,穿裙子覺得挺彆扭的。”
“習慣了就好了,你穿裙子挺好看的。”雪飛又笑了。
夢雪有點兒後悔,她想了整整一星期才下決心今天要穿裙子給雪飛看的,為什麼要換掉呢?她把手攤開放到腿上曬著太陽沒頭沒腦的說,“今天真暖和。”
“嗯,有點熱,幫我扶一下方向盤,我把西服脫了。”她扶著方向盤,他脫了上衣遞給她,她轉身把上衣平平整整的放到後座。“這家律師事務所很又名,我可能沒什麼希望,就算碰碰運氣吧。”他開著車看著前方,又好像是自言自語。然後他聳聳肩,伸手抓了一下後背,過一會兒又伸手抓了一下後背。
“癢啊?”她扭頭看看他問。
“嗯,幫我撓兩下。”他難為情地笑了,她側過身在他抓的地方撓了幾下。
“不是這兒,往上點兒……往右點兒……”他指揮著。似乎是她不得要領,他不耐煩地皺起眉,“算了,不知道哪兒癢,真難受。”
她把他的白襯衫撫平坐正,“喝點兒水嗎?”他點點頭。她從塑膠袋裡拿出一瓶礦泉水開了蓋兒遞過去,看著他喝了大半瓶,“感覺好點兒嗎?你是不是緊張啊?”他點點頭。
雪飛的表情讓她心疼,她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她不敢動,怕一動心就化成了一汪水,流走。雲風從來不會像雪飛和她那樣會因為怕考不好而緊張,晴朗的日子裡雲風是堅強的,像機械戰警堅不可摧,而她成了他的累贅,拖累他不能遠走高飛。也許正是因為雪飛的平凡她加倍的愛著他,就像愛著自己。她望著前方的雍和宮,一群鴿子從西山方向飛來落到金燦燦的屋頂上,白花花的一片,像下了雪。高三暑假,他們幾個去雍和宮玩兒,她走進黑洞洞的大殿裡許願:希望雪飛家不要搬走,永遠不要搬走。可她明明知道他家所有東西都已打好包,客廳裡堆滿了紙箱子,那個週末就要搬走了。為什麼人總愛許下一些根本無法實現的願望?許願真是一件無聊透頂的事兒,純粹是自我欺騙。她決定把願望直接說出來,她扭頭充滿信任的看著他,“別緊張,你是最棒的,一定沒問題。”他笑了,沒說話。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暖融融的。
吉普車停在一個紅燈前,“雪兒,還有……?”雪飛還沒說完看到夢雪在剝巧克力,兩人相視而笑。“面試完可能很晚了,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吃飯去,完了正好回去上課。”
“哪兒啊?”
“不見不散。聽阿哲說那兒環境不錯,菜做的很好吃。”
夢雪笑著點點頭,雪飛伸手開啟收音機, 老式汽車節目正播放光陰的故事。雪飛跟著唱起來:春天的花開秋天的風以及冬天的落陽/憂鬱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經無知的這麼想/風車在四季輪迴的歌裡它天天地流轉/風花雪月的詩句裡我在年年的成長/流水它帶*陰的故事改變了一個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他偶爾扭頭微笑著看看她,這時,她就望著他微笑。她在心裡默默的跟著他哼唱著,彷彿是他彈著吉他,她唱著歌,或者他彈著吉他,他們默契地唱合聲。車裡安靜溫暖,外面陽光燦爛。她沉浸在一種莫名的幸福之中,在心裡為她和雪飛的愛情默默祈禱。
可是當電梯門在39層緩緩開啟看到莊嚴肅穆的天青律師事務所時夢雪有種感覺:她不應該上來。她走出電梯,先看了看腳下的印花地毯,又抬頭看看身邊的雪飛,他一身筆挺的西裝,英俊瀟灑,那雙皮鞋這些天差點兒讓她給擦露了,給屋頂的射燈一照都能當鏡子使。再看看自己,灰藍色運動鞋上一層灰土,灰藍色牛仔褲,黑色的T恤衫,胸前寫著一行灰字:The days of this society is numbered。一看就是一生活不如意只好做大義凜然狀冒充憤怒青年。最要命的是手裡提著個大塑膠袋,是上次給雲風買豆沙麵包時給的袋子,上書大紅字:超市發。隱約可見袋子裡放著兩瓶礦泉水,一袋巧克力,三個大面包和一塊兒小毛巾。這些加到一起使她看起來完全像一個陪兒子去高考的中年婦女。
“要麼我到樓下等你吧?”夢雪看看雪飛說。雪飛看著她笑了,“怎麼了?樓下哪兒成啊,那麼亂,萬一被人拐走了呢?”他還是像小學時那樣不放心她。那時候,他認為海淀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海淀以外到處都是拐賣小孩兒的人販子。最有力的證明就是雲霄哥,去了趟朝陽參加個航模比賽人就不見了。所以說出海淀是很危險的。雪飛常常正兒八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