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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子舉著攝像機站在十七孔橋上,一會兒拍昆明湖裡密密麻麻的腳踏船,一會兒拍西提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雲風戴著藍色反光墨鏡站在她身旁,雙手插在牛仔褲兜裡背靠著欄杆望著對面的萬壽山。在他的墨鏡裡,燒燬後用七十八萬兩白銀重建的佛香閣在陽光下爍爍放光,排雲殿附近人頭攢動,蘇州街傳來鑼鼓聲聲,今天的頤和園看起來比當年慈禧辦六十大壽時還要壯觀得多。他們身旁人來人往摩肩接踵, 時不時有人不小心撞到雲風的肩膀,然後是各地口音道對不起。正午的陽光毫無遮攔照在旅遊者汗津津的臉上,他們脖子上掛著相機無所畏懼地和人群一起艱難地前行,表情執著而興奮。
雪飛和夢雪與一對兒老夫婦擠坐在銅牛旁的一張長椅上,他們都戴著藍色反光墨鏡望著不遠處的清晏舫。湖邊的垂柳像霜打過一般沒精打采的耷拉著。“小夥子,和女朋友一起來北京旅遊?”雪飛身旁的老先生笑著問道。他和夫人穿著的T恤衫上寫著天涯海角。“噢,我們是陪一個朋友。”雪飛說完扭頭看看夢雪有些難為情地笑一下。
那天看雲風和純子進了大堂,夢雪跟著雪飛上了吉普車,他就是這樣扭頭衝她笑了一下,輕輕的,好像怕嚇著她似的。“雪兒,想去哪玩兒?”她一時語塞,好像她還從沒和雪飛單獨出去玩兒過。到處都是人山人海,能去哪兒玩兒呢?這時,一輛旅遊大巴停在路邊,導遊舉著小紅旗帶著一群中學生向未名湖方向走去。最近幾年名校遊方興未艾,為此未名湖邊的草坪過了五一長假就開始大面積枯死,像到了秋天。
“五一?跟家貓著吧,連四中裡面都TMD擠滿了遊客。”昨天Michael報告,大K喝高了。“冰老師,您要是不嫌棄到我家住吧,五一我讓我媽把南屋騰出來。”他像鐵哥們那樣拍了拍冰老師的肩膀,“您別不信啊,真的,我家南屋棒著呢,我媽一直捨不得住非要給我留著,跟您說,那間房子在我們大雜院裡面兒絕對算豪宅。”他說著說著哭了起來,鼻涕眼淚嘩嘩往下流。“你哭真他媽噁心。”樑子兩眼通紅地罵一句,抓起餐巾照大K臉上胡擼了一把,“靠,你丫也算豪宅?那我家都得算別野了,冰老師去我家得了。”
是啊,到處人山人海,能去哪玩兒呢?幾天前,她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望五一長假的到來,五一的日程表排得滿滿的。在那個靜謐的午夜,他說要帶她去雲南,西藏,新疆,敦煌,天涯海角,他說要帶她周遊世界。不過,那好像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兒了。夢雪扭頭望著花壇裡的一片三色堇,潔白的花瓣兒,金黃的花蕊,火紅的花心。一陣微風吹過,一隻只火紅的蝴蝶在溫暖的陽光中翩翩起舞。
“你回去陪天驕吧。叔叔阿姨不在家,你把車開會去吧。”夢雪開啟門要下車。
“她和同事去雲南旅遊了。”雪飛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他的手很熱,她身體就是一顫,回頭看他,他慌張地鬆開手,笑了笑,“你要是不忙的話陪我把寢室東西收拾收拾搬回家吧,都沒收拾呢,亂著呢。”他頓了一下,“以後就不在這兒住了。”他的聲音有些傷感,夢雪點點頭,關上車門。
夢雪抱著雪飛的枕頭和兩大包髒衣服坐到車裡,遲疑地問,“搬回你家,還是搬到後現代公寓?”
起風了,樹葉沙沙響。雪飛看了她一眼打著車,“回家。”他沒再說話,很快開到家門口。
“以後有空常來家玩兒吧。”雪飛熄了火很隨意地說,“我媽總唸叨你。”他下了車繞過車頭到夢雪這邊兒開啟車門,伸手要拿她手裡的枕頭和髒衣服袋子。“你去搬別的東西吧。”她緊緊抱著不撒手,枕頭一下子貼在她臉上,不知怎麼臉就紅了。雪飛看看她笑了一下,走過去開後備箱。她慌忙下了車背過臉去。
“請笑一笑……小雪姐,小飛哥,Smile!お願いします。”純子舉著攝像機走到雪飛和夢雪面前,雲風跟在她身邊。
夢雪和雪飛同時站起來,躲過鏡頭站到一邊,“拍完了?我們走吧?”
雲風點了下頭,“阿哲剛剛給我電話,他們已經到了。”
純子把攝像機鏡頭對準雲風,“等一等,雲格格笑一笑呀……お願いします,雲格格你不會笑嗎?”雲風面無表情地看看純子說了一句日語。“Hi!”純子答應一聲關了攝像機放回包裡,雲風拿過包背上抬手摟了純子的肩膀,兩人慢慢往外走。雪飛和夢雪跟在後面,他們之間隔著大約兩個拳頭的距離。“借過借過。”有人從他們中間兒擠過去,雪飛回頭看看那個人靠近夢雪安慰似的摟了她的肩膀。
“看看,我們的小仙女兒都長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