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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兩人一路無言。
車子開到左家大門口,左夫人聽到車響,親自迎了出來。
“小銘來了啊,進來坐回吧。”
“喲,乾媽,您越長越年輕啦,我剛才以為誰家姑娘來串門呢,走近才看清是您。”
左夫人被哄的眉開眼笑,“就屬你嘴甜,屬你貧!”
左飛飛站在車前,摟著左夫人的脖子撒嬌道:“媽你別跟他貧了,我還有話跟他說,你先進去。”
左夫人摸摸女兒頭髮,“一會叫著小銘一起進來吃飯,劉媽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他今晚還有事,一會就得走了,改天再叫他來我們家吃飯吧。”
殷逸銘笑眯眯的配合:“是呀,我一會還有事,您先進去吧,外面風大。”
左夫人點點頭,進了屋。
左飛飛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重新坐回了車裡。
“拉著個臉幹嘛,有什麼要對我說的,讓我猜猜……嗯,難道是想對我表白?”殷逸銘故作輕鬆的調侃道。
左飛飛順手拿起儀表盤上的一盒煙,抽了一支出來,把手伸回包裡四處摸索著打火機,她摸索的功夫,殷逸銘已經從口袋掏出了打火機,把一撮微微跳動的小火苗送到她眼前。左飛飛停止了動作,就著他的手,把煙點燃。
大院裡安靜的只有風聲在來回徘徊,左飛飛的聲音低低的,聲調幾乎沒有起伏,一字一頓無比清晰的傳到殷逸銘耳中,震的他整顆心都被懸了起來。
“別再等我了,我不值。”
他緩緩的吸了一口氣,抻著慢慢的釋放。
“我就這樣,也不行麼?你嫌我離你近了,我可以再站遠一些,沒問題,可是能不能不要當著我的面這樣貶低你自己,你值不值,我心裡最清楚。”
她的確清楚。
她愛了寧子軒多少年,殷逸銘就愛了她多少年,只多不少。如果說剛開始是因為年幼懵懂無知,那麼在她成長起來的這些歲月,在她弄懂了自己的感情的同時,也將殷逸銘的心看的一清二楚。
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換女人的頻率高的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只有她知道,他這樣做只是為了讓她安心,讓她不要覺得是自己耽誤了他,羈絆了他,而因此生活在一片愧疚中。
她開心的時候,他逍遙在萬花叢中,從來不會出現。可是她難過的時候,需要人陪的時候,他永遠義無返顧的第一時間出現,守在她身邊,直到她痊癒。
她把他當哥哥,當藍顏,當閨蜜,依賴他,喜歡他,但是無法愛他。很多次很多次,當他語氣溫柔,捧她上天為她擦乾眼淚的時候,她痛恨自己為什麼所愛非人。哪怕她對他萌生了一絲的除去親情之外的感情,她也可以勇敢的試著放掉心裡深埋多年的那個影子,轉身投入他的懷抱。
可是不行。儘管她為那人流盡了眼淚傷透了心,他還是永遠在她內心最深處巋然不動,她的愛很單薄,卻深不見底,一丁點也無法拿出分給旁人。於是她就裝痴賣傻的依靠著自己最後一點私心,對殷逸銘的感情視而不見。
可是今天,此時此刻,她連裝下去的力量都不再有。
她累了。下地獄,她一人就夠了。
姐,是你嗎
可是今天,此時此刻,她連裝下去的力量都不再有。
她累了。下地獄,她一人就夠了。
她沉默著呆在自己的世界,將菸頭遠遠的彈了出去。驀然起身,從他的車邊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家。
殷逸銘張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是聲音太小,被風一吹,飄散的無影無蹤。他就那樣徒勞的坐著,心如刀割,他連站在她身邊的權利都不再有,她的話對他來講從來就是不可違背的指令。
“小灰,我聽你的話,我不等你了,你什麼時候也能聽我一次,只要一次就成,別活得那麼痛苦了,行麼?”
……
左夫人照例湊上來噓寒問暖,左飛飛卻筋疲力盡的無暇回應。她親了親媽媽的臉。
“媽媽,我今天很累,想休息一會。”
左夫人把她擁進房間,拍了拍她的臉頰,退了出去。
她在窗前呆坐了將近兩個小時,透過沙質的窗簾,隱約可以看見殷逸銘車中不間斷明滅的火光。
坐到半個身子都漸漸的麻木了,她才拖著僵硬的雙腿,開啟衣櫥底下隱蔽的一個小抽屜,抱著那本封面已經泛黃的相簿,坐回床上,一頁一頁的仔細翻閱起來。
那些回憶,隨著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