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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裡,李國民老師把第四三三團全體成員分成四個小組,並確定了四個小組組長和副組長的人選:第一組組長是鄧敏,第二小組組長是何慧蘭,第三小組組長是蔡冰月,第四小組組長是楊淑慧。然後指名鄧敏出任第四三三團副團長,然後率領第四三三團全體成員奔赴市國立第一醫院救護從前線下來的傷員。國榮中學的男童子軍主要負責從前線醫院把傷員抬上軍車,到了後方醫院把傷員抬下軍車。
在市國立第一醫院門口,停著兩輛剛從前線來的三輛軍車。鄧敏和絕大多數的女生都戴上口罩,穿上護士衣服。她們大都是平生第一次見到一個個血肉模糊的傷員被童子軍和醫護人員抬下車,都驚呆了,許多女孩都捂住眼睛背過身或捂住嘴巴往後退。丁媛有血暈症,頓時感到頭暈,噁心,目眩,心悸,捂住嘴巴撲在鄧敏懷裡。李國民和鄧敏看著戰士們鮮血林林的傷口和痛苦不堪的呻……吟聲,心兒在滴血。
“同學們,我們的同胞在前線捨命殺敵,不惜流血犧牲,我們能眼睜睜看著我們的戰士死去嗎?”
“不能!”鄧敏等學生異口同聲地喊道。
“你看我們的男同學他們不也是這樣挺過來了嗎?”李國民老師指了指正在抬擔架的韓嵩、劉哲文、鄧助賢說,然後跑向軍車背傷員。
“現在男女平等,我們女生不能被人瞧不起!我們不能耽擱時間,救人要緊!”鄧敏第一個衝上前,幫向她們走來的韓嵩、劉哲文他們抬擔架。
於是大家也跟著幫忙。
鄧敏率領第一組跟著一名護士長來到一個大病房。病房裡只有四張病床,上面躺著重傷員。大多數傷員有的就躺在木板上,有的躺在稻草蓆上。在護士長的指揮下,鄧敏和同組的丁媛為一位炸斷大腿的戰士清洗傷口,消毒止血,包紮傷口。那血淋淋的傷口、刺鼻的血腥味和痛苦的嚎叫使同組的丁媛受不了,拉下口罩蹲在地下嘔吐。鄧敏強忍著噁心,咬著牙細心地為他清洗傷口,不時安慰著這名戰士。
“這位姑娘,我看你會血暈,你去護士站給我拿繃帶和紗布來,然後你就在門口待著,幫我拿東西。”
“嗯。謝謝。”丁媛捂著嘴跑出房間。
消毒止血時那名二十來歲的戰士痛苦地緊緊抓著鄧敏的玉手。鄧敏的手都被抓麻痺了,但她含著眼淚強忍著。
剛剛給他包紮了傷口後,一名護士衝著這名四十來歲的護士長喊道:“護士長,1號傷員快不行了!快來!”
於是護士長和鄧敏跑到1號病床前,護士長翻了翻這位胸部中彈的傷員的眼睛,發現瞳孔放大,嘆了一口氣,搖搖頭。
“這位同志,你有什麼要交代嗎?”護士長傷心地在他耳邊問。
這位東北漢子吃力地從指了指自己的上衣口袋。護士長從他的上衣口袋裡小心地取出一封浸滿鮮紅鮮血的信封,在他眼前晃了晃:“把這封信寄給你的家人?”
他微微點了點頭,把右手舉到胸前時突然口吐鮮血,右手隨即垂落下來。圍著病床的人都噙著熱淚。
“我幫這位戰士寄出這封信。同志,你安息吧。”鄧敏接過血信,看了看收信人地址,原來是要寄到東北三省的神陽。“神陽?”鄧敏頓時傻眼了。因為半年前神陽就淪陷了,去哪裡找他的家人!
“這能寄出去嗎?”站在旁邊的同組的郝曉梅問。
“唉,試試看吧。也許他家人能收到呢。”護士長說。
“那好吧。等我回學校時我寄出去。”鄧敏把信封放進背在身上的急救包裡。
晚上,北埔區國立華美中學的童子軍救護隊來替換國榮中學的童子軍救護隊,疲憊不堪的鄧敏和丁媛買了一枚郵票,把信塞到郵筒裡。
九月二十三日半夜裡,沉寂的夜空又響起激烈的槍聲,鄧敏想念在外面行軍打仗的爸爸,就拿了她大伯辦公室的鑰匙悄悄地溜出學校寢室,快到她大伯的校長辦公室門口時李國民從校長辦公室出來,於是就尾隨李國民下了樓,拐了個彎走到操場時李國民就不見了。鄧敏納悶地四處張望,沒想到身後有人拿一把手槍頂著她的腰部。鄧敏嚇了一身冷汗,聲音顫抖地問:“你是誰?”
那人忍不住呵呵笑了笑。鄧敏很快聽出這人的聲音:“李老師!”轉身一看,果然是李國民。鄧敏出其不意地伸出左拳對他當胸一拳,李國民身手敏捷,往後一跳,躲避這一拳。鄧敏抬起右腳踢他,李國民抬起左手臂一擋,一個箭步跳到鄧敏跟前,側身用左胳膊往她凸起的胸部上一頂,把她頂得身子往後一個趔趄,一屁股坐在沙土操場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