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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破除重重的不適,撥開陰沉的烏雲,見到她成為他最想望的目的。
“哪兒話,有需要的話,隨時給我電話。”醫生收拾器具的聲音響起,跟著皮箱釦住,穩重的腳步聲外加清脆的高跟鞋聲,雙雙注遠方而去。
那股長久以來的撕裂痛楚再次襲上心坎,絕望地想出聲喚住那熟悉的聲音,留住心靈間唯一的盼望。別走!別走呀!費盡力道卻徒勞無功,昏眩仍像遊渦似的捲住他,瞬間跌人黑暗中,無力反擊。
良久、良久之後,迷迷糊糊中,纖柔的手緊實的握住他的掌心,纖細的手指輕緩的撫著他的臉龐。
溼熱的水珠落入他的臉,滴在他的掌心。
渾身的熱度逼得封仕德數度徘徊在昏沉幽暗間。一雙柔細的纖纖玉手不時更換他額上的毛巾;偶爾會有另一雙小手幫著她扶起他,強行喂他藥物。
半睡半醒之際,似乎聽見一個小男孩好奇的問著: “媽咪,他是誰?”
“一個朋友!”女子愣了一下,才平淡的回道。
“為什麼他會昏倒在路邊呢?”小男孩蹲在床邊,手肘撐在他枕畔,小手心捧著小下巴,好奇的眸光直瞅著昏沉入睡的大叔叔。
昏倒在路邊?封仕德困惑的想著,是指他嗎?他昏倒了?腦海中不停的搜尋記憶。
這些日子忙於處理愈形惡化的公事,心理和身體疲憊不堪,隱約覺得體力大不如前,不時感受到頭疼、悶熱……
“這你可能要等到叔叔醒來,自己問他羅!”女子慵懶的聲嗓把話題轉移,撇得乾乾淨淨。
“還在發燒嗎?”小眼睛好奇的瞅著女子用耳溫槍測量溫度的舉動。
“嗯!退下四十一度了,仍在三十九度半徘徊。”女子皺皺眉心,將電子測溫器放在床頭茶几上。
“叔叔燒了那麼久,病得好像很重。是不是他很不乖,沒有定時吃東西、定時睡覺的關係才會生病呀?”小男孩盜用平常媽媽威脅的話語,媽媽老是說不乖乖聽話就會生病,就要打針喲!
“或許吧!”她輕聲的應著,失神的凝視他昏迷的模樣。
眸光若有所思地移至他緊皺的眉宇間,明顯的刻痕顯示時常攏緊的痕跡;眼眶底下的黑色浮印,顯示長時期的睡眠不足和疲憊,眼尾也刻畫著淡淡的細痕。
心疼的酸楚湧上心頭,惹得她好酸、好疼,天知道她多想用手抹去他眉間的憂鬱,拂去他心底的悲痛。她雙眸含著點點的淚光,攫住自己的手,制住心底的衝動,深知自己無能為力呀!
孩子氣的話語像針般,刺人封仕德的心坎裡,他……似乎太不愛惜自己。或許是失去珍愛的人兒,連帶的也不知該如何善待自身。想及曾對她做出殘忍的行為,他就無法原諒自己,更加無法……善待自己。
她的行蹤如謎、下落不明,他該如何說服自己?該如何……
“喔!媽咪,等這位叔叔病好後,可以陪我玩嗎?”小男孩提出他認為很重要的問題。
“你這個調皮精需要人陪嗎?”女子眨眨眼撇開怔忡的神色,挑高眉頭,不甚為意。
兒子成天精力充沛,跑跑跳跳像只野猴子,絲毫不需休息。
“因為醫生伯伯說他跟我長得很像耶!”小男孩很驕傲的宣佈著最新訊息,像發現新玩具似的,小手指著病人的大額頭,再比著自己的小額頭,“這裡,”然後鼻子,“還有這裡,”跟著嘴巴,“還有這裡,都很像耶!”
女子瞥向小男孩稚氣的動作,明眼人的確一瞧就可以看出兩人的七成相似,好比同公司出產的產品。
“像?”女子擰眉,揮去心頭的酸意,嗤笑道:“自個兒回房間好好的面壁想個清楚,再寫五千個字的悔過書給我。用你那快生誘的腦袋瓜想清楚,世界上哪個人沒有額頭、鼻子和嘴巴?說穿了全是肉和骨頭組成的,只是或高或低、有大有小變化,傻兒子,你被騙啦!”
她擰著兒子粉嫩的小鼻子,小男孩鬼叫的吼著,小手拼命狂舞揮動。“媽咪,放手啦!會疼啦!”
“去、去、去。我怎麼會生出這麼笨的兒子,去好好的想清楚,世界上有哪個人的額頭、鼻子和嘴巴不是肉和骨頭做的?”
兒子的臉蛋脹紅,看起來挺可愛的,仁慈的鬆開兒子的鼻子,她可不想一次玩爆。
“媽咪……我哪裡笨?我可是全班第一名耶!小男孩跳腳抗議,堅決反對那個”笨“字冠在自己頭頂上。
“是嗎?”輕視的目光瞥向兒子。
“全年級喔!”小男孩昂著頭,